第二十五章(第2/3頁)

原身現在還沒真的做出後面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呢,從秦白霄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他可能確實曾經在心裏覺得薛寧十惡不赦過,只是如今被她直接戳破,也有點說不上話來。

……不對,不應該這樣,她這些年如何借著兄長的名號橫行霸道搶奪資源,如何勾引他,如何下狠手傷害其他同門,如何排擠師姐,故意拿師兄讓師姐傷心,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對上薛寧的眼睛,他想辯白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薛寧替他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霸占你兄長的東西,什麽好的都摟在自己懷中,很貪婪很不體面?”

她看看他一身劍修法袍:“我若是能有你這一身的修為靈力,我還需要那些外物嗎?我若是連那些外物都沒有,我爹死了,你大哥也快隕落了,我又要怎麽活下去?”

秦白霄緩緩睜大眼睛。

“再就是我們之間的那些事兒。”薛寧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尖,“可能我從前的確對你有些想法,但現在也沒有了,人心是奇怪的東西,時刻都在變化,理智如果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你也不會對你師姐那麽愛重了。”

“……”

她竟然拿她對他那不倫的感情和他對師姐的感情相提並論?秦白霄臉色越發難看了。

“為什麽不能?”

薛寧反問出來,秦白霄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為什麽不能和你對你師姐的感情相提並論?感情還分貴賤嗎?你覺得我是個爛人,我的感情就不值錢,就肮臟了嗎?”

秦白霄徹底失去了言語。

“你心裏只有你師姐。那我從前借著你兄長,也沒少讓你師姐傷心難過,你怕是更因此記恨我。我除了這些,還幹了什麽嗎?”

秦白霄終於找到了可以開口的地方:“你對同門動手,仗著身懷法寶傷人。兄長離開薛長老座下你不高興,就整日欺負峰中弟子,害他們受傷,還大放厥詞,那些話即便我是個男子,亦無顏重復。”

薛寧點頭,認下了這些:“我受到懲罰了嗎?”

秦白霄愣住。

“我在問你,我受到懲罰了嗎?”

“……”

“我被關在思過崖九層足足七七四十九天,足夠抵消了嗎?”

思過崖九層,是僅次於十層,無爭仙府中對弟子處罰最嚴厲的手段之一。

秦白霄哪怕沒真的去過,也可以想象那裏面的可怕。

“我償還了。”薛寧說到這裏,情緒已經平靜下來,“我承認那些錯誤,也為那些錯誤付出了代價,直到今日,依然在被你拿這些事指責,依然在付出代價。”

“是不是我當時死在思過崖,你們反倒還是會為我惋惜一聲,‘何至於此’?”

心底的怨毒之氣升起,又因為薛寧這一長串的質問一點點消散。

她有個直覺,這些情緒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她忽然有些舍不得,按了按心口,直接嘔出了一口血來。

擡手接住那一口血,看著血色模糊的掌心,仿佛像是看著原身和她最後一絲關聯徹底消失。

“……你怎麽了?”

秦白霄上前,手伸過來想幫她看看,被薛寧一把躲開。

她眼睛比之前更紅了,氣息淩亂,面色慘白,他卻無法再因她的儀容多言半句。

薛寧轉身離開,他就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秦白霄這輩子被兄長的光環遮掩在下,但也是門派中的佼佼者,這樣畏首畏尾,是真真切切的第一次。

直到回了熟悉的屋舍前,秦白霄才微微松口氣。

還好沒再遇見什麽人。

可迎面撞上溫顏驚疑不定的視線時,他又覺得自己松氣實在太早了。

薛寧看看男主又看看女主,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主精致的發髻上。

……都怪秦白霄,一路念叨什麽發髻發髻,搞得她很難不注意到自己的散發和人家的發髻。

在現代散著頭發根本不是事兒,在這兒時間久了不是個辦法。

薛寧掃去心中的不快,幽怨又羨慕地收回視線,找地方編小辮子去了。

笑話,薛老師不會梳發髻,難道還不會編小辮子嗎?

幼兒園小女孩們的精美小辮子都出自薛老師之手!

她簡直是女寶的神!

找地方的時候,注意到房門開著,秦江月坐在桌邊喝茶,看似與屋外的一切毫不相幹,但他望出來的眼神,流連在她身上每一處的痕跡,都證明著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看就看,被人看又不會死,喜歡看?那就給他看好了。

薛寧心一橫,直接進了屋,當著他的面拿起梳子開始梳頭,準備編辮子。

握住梳子才發現一手的血跡沒處理,趕緊念了個清塵訣,將手和梳子上的血弄幹凈,法術方便是方便,就是還是老覺得能聞到血腥味。

算了,將就吧,這會兒也不是出去打水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