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劍宗之內發生惡鬥, 首當其沖的卻是姑射山,魔眾幾乎是直沖著許留雲而去,十二樓的部下以命相搏, 替樓疏雨爭得時機。最後在眾人合力圍殺之下,除了梅芳遠與樓疏雨二人,其他魔眾盡數被滅。只可惜許留雲死在了樓疏雨手上, 姑射山法器也被奪走。

此事發生在棲雲仙府,眾修士本是為了論道而來, 卻被攪進一場生死劫難, 縱使文尹君以身祭陣,保住了眾人的性命, 卻不能平息所有人的怒火。

畢竟來到劍宗的修士中, 不乏有九境頂尖的劍客。借花之陣意在吸人靈氣,這被吸走的靈氣究竟到了何處,一時間眾說紛壇。借花之陣並非能一蹴而就的法陣, 背後必定有人籌劃了多年。因此,不乏有人懷疑是棲雲仙府刻意為之,不僅增補棲雲仙府的靈氣, 還能削弱各大仙門的實力, 日後便無人可與他們抗衡。

各宗宗主與仙府的主事長老們紛紛站出來,平息這場魔禍引起的動蕩。

一行人齊力將結界打破後, 罪牢中四散奔逃的囚犯也被追回。若論死傷,十二樓的魔修不是仙門對手,可若折損, 正道卻失了姑射山法器。

雖然文尹君不在, 棲雲仙府眾多主事也能暫時主持事務,不至於讓棲雲仙府陷入混亂。然而棲雲仙府的法陣一向由幻法心宗與鶴道望合力監察, 若有異常也該是他們立刻發覺。偏生此時,幻法心宗的宗主不在仙府,鶴道望陷入昏迷,連追究都找不到人。恰好出了大事,他們才發現謝衡之也沒了音信。

虞禾將陸萍香送走後,獨自扛著鶴道望回了悔過峰。

她也沒想到自己也有扛著鶴道望的一天,雖然平日裏對他目中無人的態度很不爽,但是見到他不省人事的模樣,又不禁感到焦心。

處理好亂七八糟的事務後,虞禾閑下來,才回想起文尹君的舉動。

似乎是要她向謝衡之傳個話,可他明明什麽都沒說,她也不知道要轉達什麽東西。更何況那個時候陸萍香也在,為什麽不交給陸萍香,難道是看他體殘不好趕路嗎?

虞禾覺得莫名,等晚些的時候,她去紅楓小築看望霽寒聲,路上卻與他撞了個正著。

霽寒聲挎著劍,背著一個小行囊,見到虞禾後面色一怔,而後略一頷首,說:“再會。”

虞禾將他拉住,疑惑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好端端的再會什麽?”

“尋魔族,報仇。”霽寒聲一說起此事,心中便一陣發冷。他眼睜睜看著師尊在他面前身死,最後一句話是囑咐他奪回法器,他怎能留在此地坐以待斃。

她按著霽寒聲在台階上坐下,耐心寬慰道:“你初次離開姑射山,根本不懂得如何在凡世行走,十二樓來去無蹤,你怎知到何處去尋。雖說你在同輩中已是極其出色,可身單力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去了豈不是送死?”

“我去找……舅父,法器丟……丟失,我必須,追回。”早在謝衡之第一次見許留雲,便向霽寒聲告知了十二樓搜尋法器一事,他們此回出山,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要先樓疏雨一步,將所有法器找回。而這項任務本來就是交給霽寒聲的事,如今師尊身死,尋回法器已經不能再拖延。

霽寒聲態度堅定,顯然不是虞禾幾句話就能勸說。她想了想,說道:“那你帶我一起去。”

“為……為何?”

“文尹君祭陣前,讓我給謝衡之傳個話,可他什麽都沒跟我說,只是往我頭上點了一下,我根本不知道要傳的話是什麽。但我總覺著,見了謝衡之就能明白。”或者說此事重大,文尹君不希望被其他人知曉,所以她就是一個承載這道密信的工具人。

霽寒聲猶豫著沒有立刻點頭,只見虞禾擡手發誓,說:“我絕對不會沖動行事,你讓我去哪兒就去哪兒。”

棲雲仙府現在動蕩不安,顯然仙府內出了叛徒,倘若密信一事為真,虞禾留在仙府恐怕會有危險,不如與他隱蔽行蹤去找謝衡之。

思慮一番後,霽寒聲點了點頭,說:“你去準……準備,等你。”

虞禾得了答復,立刻起身去收拾行囊。除了她的“破傷風”以外,需要帶的東西並不多,然而臨走前她才想起一個重要的人。

尚善還被困在鎖靈陣。

虞禾急忙跑去山谷的深潭,潭水中的尚善聽到了動靜,嘩啦一聲鉆出水面,怒不可遏地瞪著虞禾。“你都多久沒來了!”

“別急,我這次就是放你出來的。”

尚善一聽,態度立刻軟了下去,搖著尾巴說:“那你快呀,被困在這兒無趣死了。”

“你出來以後,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是魔族,要跟在我身邊不許生事,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虞禾說完又覺得不相信尚善的為人,補了一句:“雖然我無法殺你,讓你受些折磨卻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