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頁)

小女娘們見縣主下來,紛紛行禮,縣主微笑頷首,穿過人群直接來到林溫溫面前。

林溫溫下意識以為,是自己哪裏沒做好,惹了縣主不悅,正捏著手指緊張,就聽縣主含笑開口:“早就聽聞林府雙姝,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稱號久未聽過,林溫溫小臉一紅,笑容有幾分尷尬,“縣主過獎,只、只是……”

林溫溫舌頭莫名打結,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林清清就在不遠處,見狀忙走到林溫溫身邊,對縣主福了福身,道:“只是友人之間互相打趣罷了,做不得真的,惹縣主笑話了。”

“哦?”縣主眉梢微挑,目光還在林溫溫身上,根本連看都沒看林清清,直接道:“才華學識,倒可誇大其詞,容貌氣質,如何作假?”

林清清臉色有些發白,她與安平縣主是見過面的,且還不止一次,幾年前太後還在世時,盧氏每年都jsg會帶林清清入宮給太後賀壽,只那時她年歲小,又在盧氏身邊坐著,與安平縣主說不上話,頂多是互相打過照面。

林清清以為安平縣主應當記得她,多少是要留些面子給她的,卻沒想到她竟當眾給她難看,含沙射影說她才名為虛。

小女娘們不敢吭聲,連那向來維護林清清的盧蕓,此刻也不敢開口,只狠狠瞪了林溫溫一眼,心道都是她惹得禍。

林溫溫倒是沒想那麽多,反而還覺得縣主說得有道理,就像盧蕭,現在滿京城都說他詩作得好,可宋先生在課堂上,卻總說他心浮氣躁,根基不穩,所以,才華學識這種東西,真的有可能被外人誇大其詞,而樣貌,但凡眼睛沒毛病的人,都能看到。

猛地一下得到了誇贊,且還是宴席的主家,在場身份最尊貴的人,林溫溫頓覺受寵若驚,她擡眼看向安平縣主,見她眉眼柔和地正對她笑,林溫溫的心頭終於松了下來。

她也對縣主回以微笑。

安平擡手從頭上取下一根金簪,插進林溫溫發髻上,聲音和緩道:“日後若是得空,可要常來我府中坐坐。”

周圍貴女或是驚訝,或是羨慕,又或是嫉妒,總之,她們此刻都瞪大了眼,連屏風那邊吟詩作對的郎君們,也明顯靜了下來。

安平縣主說完,又對身旁侍從道:“記住了嗎,日後林家三娘若是過來,不必攔著。”

林溫溫徹底懵住,林清清拿胳膊輕輕碰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連忙道謝,安平擡袖掩唇,笑著沖她擺擺手,再次叮囑,“可一定要來,莫要我等久了呢。”

說著,她打了個欠,帶著幾位侍從離開,讓眾人不必顧及她,繼續玩便是。

隨著縣主離開,宴席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喧鬧。

小女娘們也沒有因為縣主對林溫溫的青睞而向她靠近,她還是自己坐在屏風旁,與上面的絹畫相對應,宛如一幅畫卷。

她生得本就艷麗,再帶上安平給她的發簪,平白多了分妖艷,引得屏風那邊的幾位郎君,忍不住側目。

小女娘這邊自然也有拿眼睛往屏風那邊瞅的,平日裏這種時候,最吸引小女娘目光的人便是寧家三郎,今日眾人卻是將目光落在了角落中那個沉冷之人身上。

“那人是誰,怎瞧著是個生面孔?”

“我怎不知上京還有這般謫仙之人?”

能被請來縣主府的人,非富即貴,小女娘們頓時對此人產生了濃厚興趣,紛紛議論起來,身邊的婢女也被派去打聽。

不多時,便有婢女回來傳話。

女娘們的神情從愛慕,到惋惜,也就是眨眼的工夫。

這般容顏的俊美郎君,沒有人不喜愛,只嘆他身份太低,實在不能與她們相配,只那禦史中丞之女,嘆氣之余,還不望道:“今年春闈若能金榜題名,倒也可以考慮……”

此話一出,周圍幾個小女娘掩嘴笑道:“三鼎他不必去想,若只進士出身,姐姐難不成也願意?”

禦史中丞之女垂著眉梢,搖搖頭。

若是寧軒這般身份的郎君,哪怕春闈落榜,日後不能入仕,對他娶妻也毫無影響,但是對顧誠因而言,春闈才是他能出頭的唯一機會,尋常人家能考得進士,便已可光耀門楣,但對於上京的這些貴女而言,單一個進士的身份,可遠遠不夠,除非他能考得三鼎甲。

就如縣主的夫婿張之合,原本只是個八品承奉郎之子,因文采非凡,詩集成堆,盛名傳得上京無人不知,當初春闈,便一舉考得探花,這才能入了縣主之眼。

而顧家那位遺孤,雖容貌絕佳,但身份與名望還不及張之合,若不是沾了林家的光,如今還不知流落到何等地步,這樣的人,不可能考得三鼎甲,便是進士都難。

這樣想的人可不知小女娘,那邊的郎君們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沒人會搭理顧誠因,甚至還有挑釁者,故意邀他到湖畔作詩,等著看他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