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整整兩天,兩人都沒有出過門,沈朝暮迷迷糊糊中醒過好幾次,隨便吃一點東西,又被拉進顛簸的漩渦裏。

有時醒來是半夜,有時醒來是中午,連時間感都喪失了,唯一不變的是身旁的人,仿佛身處在風雨飄搖的天地間,只剩下彼此能緊緊依靠。

結束時,沈朝暮實在累的連眨眼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只感覺這兩天就抵得上他半個月的運動量了。

窗外的夜色濃厚,星子閃爍著,他昏昏欲睡,倒在床上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盛辭湊過來親親他,沈朝暮困得不行,還是頑強地伸出手推拒:“…不行了。”

渾身都軟趴趴的,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了。

盛辭摟著他,臥室亮著盞燈光柔和的小台燈,能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精壯上身布滿了抓痕,兩人身上都有各種各樣的痕跡:“不弄了,就親親你。”

像患有皮膚饑渴症一樣,盛辭很難克制住心裏澎湃的感情,看到沈朝暮就想親親他、碰碰他,有時候控制不住親吻的力道還會弄疼他。

滿腔的愛意像找不到抒發一樣。

但這兩天他的信譽瀕臨破產,類似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沈朝暮裹著被子一點點往外面挪,想要離他遠一點,但還沒挪開幾厘米,就被連人帶被子一塊摟住,他嘴裏發出一聲驚呼。

盛辭將人從被子裏撈出來,把渾身黏膩的人抱起來:“你睡,幫你清理一下。”

沈朝暮掙紮不出來,索性乖乖在盛辭懷裏窩好,被抱著清理他已經很熟練了。

越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地毯皺巴巴的,還散落著一件兔子玩偶服,兔子的尾巴小小的一個,看著也亂糟糟的,毛都濕了。

盛辭抱著他去浴室,沈朝暮余光瞥到窗外如墨的夜色時,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一樣。

被熱水重新浸泡身體,黏膩的身體重新變得幹凈,沈朝暮身上披著浴巾被抱出來,沾到床即將昏昏欲睡時,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麽了。

他媽媽的飛機!

他猛地清醒,從床上坐起來,在淩亂的屋子看了看,沒看到手機,盛辭見狀起身問他:“怎麽了?”

“我是不是錯過我媽的飛機了?”沈朝暮有點著急,連疲憊都顧不上了,參加節目前他媽媽就說購買了五天後的機票,兩人又在屋子裏廝混了兩天。

沈朝暮很怕現在已經錯過接機時間了。

他媽出國兩年,對這邊又不熟。

他想去找手機看看上面有沒有未接電話。

還沒來得及動,就聽見盛辭說:“飛機落地時間在明天下午,那個國家飛往這邊的飛機,最近幾天只有這一班。”

盛辭拿過手機,調出頁面給他看,沈朝暮緊繃的精神這才松懈下來,疲憊感在精神松懈的一瞬間湧來,又倒回床上,陷進溫暖的被窩裏。

他沒有立刻睡覺,在盛辭也躺下,伸手抱住他時,沈朝暮把腦袋埋在盛辭胸口,盡管思緒已經像一團漿糊一樣黏稠,卻也擔心著面前的人會被影響到。

他抱著盛辭,嗓音微啞:“盛辭,我會好好給我媽說的,我們一起去接她。”

那分開的三年,比起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更像是一場久不見好,並且有可能永遠也無法治愈的慢性病。

疼痛感強的無法忽略,會一直一直存在,看不見曙光。

沈朝暮不敢想象,如果再次和盛辭分開會怎麽樣。

盛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緊緊地摟著他:“我知道,睡吧。明天叫你。”

困意襲來,沈朝暮疲憊不堪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在身旁人熟悉的氣息裏沉沉睡去。

他這一覺睡的時間有點長,精神和身體雙重放松。

盛辭提前沈朝暮幾個小時醒了,沒吵醒他,把屋子的狼藉收拾了,地毯和那件亂糟糟的玩偶服都拿出來清洗。

早上時分,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客廳也有點淩亂,他慢慢把客廳和廚房收拾了,隨後走到書房。書房是重災區,被套要拆下來,桌子、墻紙也要擦拭幹凈。

這間不允許旁人進入的房間,只經過了一晚上,那些他悉心還原,不容旁人觸碰的東西就變得淩亂,被打亂了位置。

像有人進來肆虐橫行了一番,將這裏攪得天翻地覆,卻只是這間代表著他所有渴望的屋子,終於等到了他的主人。

沈朝暮醒來時,屋子還一片漆黑,他懵懵地睜開眼睛,躺在床上緩了好久,看到窗簾間歇有陽光透進來,用遙控器打開窗簾,霎時間,明亮的光線從外面湧進來。

屋子裏的黑暗頓時被驅散得幹幹凈凈。

他盯著照射進來的陽光看了看,在床頭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早上十一點過,沈朝暮感覺口很渴,慢吞吞地起身想找一套衣服換上。

剛起身就感覺腿又酸又軟,當即半跌在床上,輕輕“嘶”了一聲,他掀開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腿,紅紅紫紫斑駁交錯著,像被人狠狠虐待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