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澀口(第3/3頁)

“噢。”鄒風點頭,把棒棒糖撂進嘴裏。

雨停了那麽久,柏油路面還是濕漉漉的,西港的夏季仿佛沒有幹燥的時候。

又走上一個緩坡之後,夏思樹喘著氣,後背有些出汗,碎發搭進領口,濕漉漉黏在脖頸。

“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相機?”夏思樹擡眼看向他。

鄒風平時的運動量明顯要比她多得多,走了這麽長一段距離也面不改色,他叼著棒棒糖站那兒,一臉“這種小事找我幫忙我還能好意思拒絕還是怎麽著”的漠然樣。

鄒風“嗯”了聲,點頭,攤開手,垂眼等著她。

夏思樹將手腕上的相機掛帶解下來,將相機放進他手裏。

空氣潮濕,溫度又高,夏思樹直接解開外面的薄外套,隨意系在腰間。

後背淺灰色的亞麻衫被汗水浸濕,有些微透,她擡手,撥了下額前微濕的碎發,才稍微涼快了些的呼出口氣。

鄒風在一旁靜靜看著她,目光劃過她手腕上被掛帶勒出的紅印,隨後就是手腕上方幾厘米處一道淺淺的疤痕。

疤痕不長,也不算太明顯,大概四五厘米的樣子,橫在手臂上,看起來有段時間了。

他還以為前一晚,她擡手想給他點煙的時候他看錯了。

“這兒是怎麽回事?”鄒風低聲開口。

夏思樹隨著他的目光看下來:“這一塊嗎?”

鄒風“嗯”了聲,隨後伸手,自然地握住她那只胳膊,擡到自己面前來。

夏思樹看著被握住的地方,眨了下眼:“就是之前和你說過一次,我自己住的那個時候,遇到過一次入室搶劫,大概四五個teenager闖進來,其實也沒什麽,就搶了現金和值錢的首飾,只是我當時比較害怕,就——”

“就拿刀放在自己身上逼他們走?”鄒風冷笑了聲。

夏思樹抿唇,垂在身側的手用拇指摳了摳掌心,才承認:“嗯。”

頭頂植物濃綠得發黑,夏思樹有些緊張地想把胳膊收回。

鄒風垂著眼,睫毛微動,指腹蹭了下那塊有些增生的地方,才輕聲開口:“人只有安危關系到自身的時候,才會害怕。”

“刀口永遠不要對著自己。”

“要朝向別人。”

這是鄒風教她的第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