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Chapter 22

出來一趟, 沒能散心,也沒能改變現狀。

明瑯比出來前更加郁悶了。

她本想說服沈澹月給她一份工作,看到空蕩蕩的街道後, 又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很明顯, 沈澹月不會允許她跟其他人一起工作, 也不會允許她跟其他人說話,更不允許她跟其他人產生肢體接觸。

所以, 他們的關系到底是妻子和丈夫, 還是奴隸和奴隸主?

明瑯轉頭望向沈澹月, 很想問出那個心頭盤旋已久的問題。

——我真的被你囚-禁了嗎?

但她知道,沈澹月不會告訴她答案。

就像他不會告訴她, 為什麽出來吃個飯, 就要將購物中心清空一樣。

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只有兩種選擇, 要麽妥協,要麽離開。

其實,離開並不失為一個選擇。

明瑯沒什麽野心。

記憶裏, 她似乎是一個朝氣蓬勃、容易激動、憎惡有錢人的女孩。

但不知為什麽,她回想起從前的自己, 內心沒有半點波動。

相較於打倒公司, 她更想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遠離公司紛爭的小鎮,收養幾只流浪貓,慢悠悠地過日子。

到那時,她想見誰就見誰, 想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

無聊了可以去黑市閑逛,去地下擂台切磋, 逢年過節還可以邀請朋友到家裏來做客——雖然她沒有朋友,但離開沈澹月不就有了。

明瑯很喜歡沈澹月。

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直到現在,她想起他在那方面極具攻擊性的模樣,仍會感到渾身發麻。

她也很喜歡他身上那種微妙的反差感。

——起初,他非常嫌惡她身上的汗液,很少跟她發生肢體接觸,甚至不願戴著手套碰她。

她問他是否喜歡她,也是問了很多遍才得到答案。

現在卻變成了,她無意識看他一眼,他都會低頭吻上來。

他不再嫌惡她的汗液,有時候甚至會撥開她汗津津的發絲,俯身過去輕嗅一下。

反倒是她不適極了,問他在幹什麽。

他卻一臉平靜地說,想知道你去了哪裏。

——他像狗一樣,以嗅聞的方式,判斷她去過什麽地方。

如果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明瑯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重度潔癖患者的所作所為。

他似乎忘了自己還有潔癖。

至於肢體接觸……明瑯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沈澹月左手戴著黑手套,在正常辦公,右手則按在她手腕的脈搏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

——他的右手沒有戴手套,指腹冰冷而赤-裸地貼在她的肌膚上。

他的種種行徑,讓明瑯感到既古怪又滿足。

感到古怪,是因為他前後態度變化太大了,幾乎到了令人不安的程度。

最可怕的是,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感到滿足,則是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人都有劣根性。

像沈澹月這樣的人,似乎永遠理智,永遠冷靜,永遠不會失控。

然而,他卻不止一次因她而變得興奮、激動、沖動,平靜鎮定的眼睛染上欲的顏色。

她怎能不感到滿足?

假如沈澹月的控制欲沒有那麽變態的話,她可以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誰不想跟自己喜歡的人膩在一起。

但現在,她對自由的渴望,已經超出了對沈澹月的喜歡。

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很好。

他的吻,他的眼神,他銀白色的頭發,他長長的眼睫毛,他結實而優美的胸肌,他戴著黑手套的手指……他投入時繃緊的下頜,脖頸、手臂和腰腹處暴起的青-筋。

她都喜歡極了。

他冷冰冰的體溫,雖然讓她有種在深冬遊泳的恐慌感,但大多數時候,都會激發她的腎上腺素。

明瑯不會回避自己的感情和欲望。

她很喜歡他,但到此為止了。

她更渴望自由。

也許有人會覺得,自由是一個陳詞濫調的命題……在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壓迫與苦痛,沒人擁有真正的自由,也不可能有人擁有真正的自由。

待在沈澹月的身邊,她可以過得非常安全、舒適,完全沒必要離開他,去窮鄉僻壤自討苦吃。

但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討厭受制於人的感覺。盡管她忘了自己曾受制於誰,但並不妨礙她記得那種感覺。

很不舒服。

她不想再重溫那種感覺了。

想到這裏,明瑯很想直接告訴沈澹月,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她想換一座城市生活。

話湧到嘴邊,理智及時堵了回去。

沈澹月不會允許她離開他。

——是的,甚至不是“同意”而是“允許”。

她現在處於他的管轄範圍內,如果她想要離開他,他只會一口否決這個想法。

如果他看重她的想法的話,就不會禁止任何人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