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7(第2/3頁)

讓人想要扯開他打得一絲不苟的領帶。

秋瑜最後也確實扯開了他的領帶。

在他們第二次接吻——結婚第一次接吻那天。

她受不了這種喪偶式婚姻,讓廚師上門,準備了一桌有機法餐,再點上香薰和壁爐。

秋瑜一直以為家裏的壁爐是擬感壁爐,有專人來點燃後,才知道是真壁爐。

木柴是白蠟木,發出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她在橘紅色的火光中,等到了陳側柏回家。

他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精心營造氛圍,面露愕然,頓了片刻,才擡手去解領帶。

她立即站起來,大喊一聲:“別動!”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陳側柏冷峻的臉上露出近似茫然的表情。

現在回憶起來都想笑。

當時的她也是笑著走過去,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頸,另一只手扯掉他的領帶,自下而上地瞅著他:“陳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麽?”

陳側柏沒有說話,任她扯掉了領帶。

秋瑜記不清別的細節了,只記得,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了很久,像是在重新審視這段關系,又像是在判斷能跟她親近到什麽地步。

足足過去一分多鐘,他才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腰,低聲反問道:“你覺得少了什麽?”

秋瑜明白,這是一個同意更進一步的訊號。

機不可失。她甜甜地微笑著,拽住他略敞開的襯衫領子,仰頭吻了上去。

很多記憶她都模糊了,只記得接吻時,他始終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口唇緊閉,像是忘了張口。

於是,她朝他眨眨眼睫毛,像小貓似的,一下一下地舔著他的唇。

直到他反手一扣她的後腦勺,極其迅速地攫住她的舌-尖,強勢而熱烈地回吻了上來。

因為他吻得過於熱烈,起初,秋瑜還以為他是熟手。

但沒過多久,她就發現,他熱烈歸熱烈,卻毫無章法,只會像捕食性動物一樣重重地吸-吮。

她不得不用手捧住他瘦削的臉頰,指掌剛一觸及他的皮膚,就被凍得顫了一下。

陳側柏的聲音很低:“我體溫比一般人低一些。”

後來,她才知道,他並不是體溫比一般人低一些,而是低很多,情緒激動時更是可以跟寒冰媲美,已經違背了生物學常識。

按理說,他什麽地方都是冷的,氣質也冷漠無比,應該很難讓她感到熱烈的感覺。

可他每次吻她,都帶著一種令人顫栗的熱烈勁兒。

更讓她心跳的是,她總覺得,他那股熱烈勁兒還壓抑了不少。

讓人想去探索,他還有多少激烈的情感沒有釋放出來。

一吻完畢,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樓上。

陳側柏並不是一無所知的男人。他畢竟是生物學家,業界權威,還有一顆智力超群的大腦,對於人類的生理構造,從宏觀到微觀都十分了解。

所以,並沒有出現類似於找錯位置的糗事。

但還是泄露出生疏的一面。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秋瑜眨巴眨巴眼睫毛,還沒開始安慰或鼓勵,他就極其冷靜地卷土重來。如同實驗失敗以後,立即中斷,分析原因,總結問題,重制方案,以一種理性而嚴謹的態度重新開始。

秋瑜再提不起勁去想他的“生疏”和“失敗”,目光渙散,腦中只剩下“他剛才真的不是裝的嗎”的疑問。

在那之後,他們似乎成為了真正的夫妻,早晚都會接吻,有時甚至會在外面接吻。

她想要牽手或挽手,他也不會拒絕。似乎她想要怎樣,他都可以迎合她,縱容她,目光卻永遠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秋瑜有些迷茫了。

她不知道該怎樣看待與陳側柏的關系。

三年來,他們沒有爭吵,也沒有意見相左的情況,只是因為她下意識忽略了那些不可調和的矛盾。

她假裝看不到他的冷淡、漠視和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假裝看不到他拒絕與她交心的姿態,假裝這三年過得非常順遂——確實非常順遂,只是一種說不出的挫敗感,始終揮之不去。

從小到大,她都在“公司至上”的教育中長大,一度以為自己會像父母一樣以事業為重。

她也確實以事業為重,盡職盡責地工作了三年,最終卻只感到無趣和乏味。

——表面上,她是一個記者,可以配槍,可以深入險境;

實際上,她每次拿到的采訪項目,危險性都要比同事低不少,一旦項目的危險性開始升級,就會轉交給其他同事。

她所謂的事業,更像是一種角色扮演。

她試過換工作,但哪怕一開始談得再好,第二天她必然會接到拒絕的電話,要麽是因為對方通過某種手段查到了她的家世背景,要麽是因為她的父母親自致電“溝通”。

她不是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可以得到主人的關注或撫-愛,有時候甚至可以短暫地飛翔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