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第2/3頁)
“父親,我們回去吧。”沈檀溪站起身。已經這樣晚了,她不忍心父親臨行前一晚熬夜熬心。
“過兩日,我讓母親帶我再來。我……我見過靖勇王幾次,他是個講道理的好人。我能勸他改主意。”沈檀溪只能這樣勸施彥同,“又或者如您說,這也是個好依靠。不管這婚事能不能成,都沒有什麽緊要。我們回去吧。”
施彥同又坐了一會兒,眼看都快到子時了,還不見靖勇王回來,這才長嘆一聲,不得不和沈檀溪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檀溪故作輕松地主動與施彥同說話,說起以前的事情,也叮囑父親路上當心。
“這是上次去寺裏給父親求的平安符。”沈檀溪雙手捧給施彥同,“希望父親得償所願,心想事成。”
施彥同將平安符握在手裏,拍了拍沈檀溪的肩頭。“檀溪也要得償所願,心想事成。”
可他又說:“女子太癡情,不是好事。”
沈檀溪垂眸不語。
第二天一早,施彥同去看望施硯年。施硯年坐起身,又想起身送。施彥同攔住他,沒讓他出屋子,叮囑了他幾句。
原本今日施硯年該和施彥同一起隨軍離開,可施硯年受了傷,只能先留在這裏,等傷勢好了再隨著糧草車馬趕上施彥同。
施家一家人將施彥同送到院門口,大家都沉默著。
施彥同邁出院門前,回頭一一看過家人,用力握了一下付文丹的手。一輩子相濡以沫的夫妻今朝別離,都不知道他日還能不能再相見。
直到看著施彥同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一家人才情緒低落地回來。施雲琳擡眼,看見立在窗口的施硯年。她收回視線,拽了拽沈檀溪的手,說:“我陪你去吧。”
沈檀溪卻搖頭:“我自己去。”
沈檀溪沒用付文丹陪,自己去了靖勇王府。她甚至懷疑過靖勇王昨晚是不是故意不見,所以當松之直接領她去見齊嘉恕的時候,她還有些意外。
沈檀溪硬著頭皮往前走,越往前走,雪中馬車裏的不堪越是要往她眼前晃。
“到了。”
沈檀溪收回神,舒了口氣邁步進去。一擡眼,她便看見了不想見到的人。
齊嘉恕坐在長案後,手裏拿著一把刻刀,正在雕一只雄鷹。他久病不愈,一身寶藍色的錦緞華服更襯得他面色白如玉。
見了他,沈檀溪忽然不知道怎麽開口。犯了難地擰眉低著頭。
齊嘉恕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便收回視線,一邊鼓弄著木雕,一邊說:“你的身份,只能是側妃。”
後面還有一句——等有了子嗣再擡正妃,才能止流言。
不過這話,今日不能說。
沈檀溪攥了攥手,擡起眼睛望著這個她只想躲避的男人。她溫聲道:“殿下是有擔當的人,可是那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民婦已經忘記了,還請殿下也忘了。”
齊嘉恕笑了。他身子後仰靠著椅背,意味深長地望著沈檀溪。“沈檀溪,你心知肚明,不管有沒有那天的事情,都有這麽一天。”
他起身,一步步朝沈檀溪走過去。
“本王若不想要,根本不理會什麽責任和擔當。”他立在沈檀溪面前。
沈檀溪白著臉,向後退了兩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她屈膝跪下,跪得端莊守禮。
“民婦亡夫屍骨未亡,必要為他守喪,寧殉情陪葬也絕不二嫁!”
齊嘉恕垂眼看她,看著她清雅端莊的身姿,眼前卻浮現她主動放浪的樣子。
不能多看。齊嘉恕移開視線。他轉了轉指上的青玉扳指,問:“死多久了?”
沈檀溪愣了一下,才說:“半年多……”
“喪期多久?三年?”齊嘉恕想了想,“那你先給他守著罷。”
沈檀溪擡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殿下……”
“沈檀溪。”齊嘉恕忽然冷了聲音,“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本王下聘,你若拒婚,是想讓全天下的人看本王的笑話?”
沈檀溪顫聲:“您事先沒有問過!”
“那你扯本王褲子的時候,事先問過?”
沈檀溪一張臉瞬間紅透,羞憤地瞪著他。
齊嘉恕蹲下來,與她平視。他伸手握住沈檀溪的下巴擡起她的臉,道:“本王不做強占之事。一、立馬笑著嫁進王府。二、給你那亡夫守喪完圓了你的貞潔再滾進王府。三、現在就去死。你自己選。”
齊嘉恕松了手,冷臉起身。
沈檀溪癱軟在地,面無血色。他口口聲聲說著不做強占之事,可這又算什麽?
沈檀溪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施雲琳一直等著她,見她回來立馬問她如何。沈檀溪不說話,只是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