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第2/3頁)
一身狼狽的太子妃跌坐在地,暢快地笑了。
消息傳到長青巷的時候,一家人都懵了,早就知道是鴻門宴,卻沒想到有去無回。沒人給長青巷送消息,是施彥同不放心讓施璟出去打聽回來的。施璟帶回消息時,已經天黑了。
“硯年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是伊書珍的報復啊!”付文丹氣極。
不用她說這話,眾人也都明白這是陷害。
施雲琳呆呆坐在角落,還沒有從與哥哥重逢的喜悅裏走出來,就要再次陷進要失去哥哥的恐懼裏。
施彥同立在門口,望著外面黑如稠墨的夜色,道:“今日太晚了,宮門已關,明日一早我進宮一趟。”
施彥同心裏沒譜,不知道能不能救下長子。可他必須跑這一趟,哪怕是認了這場陷害,若能求一個代子受刑,保下性命才最要緊!
施雲琳望著父皇日漸消瘦的背影,既為父皇心疼,又為大皇兄擔心。
一家人整夜無眠。
付文丹伴在施彥同身邊商議著明早一起進宮求情。
沈檀溪陪在施雲琳身邊,給她端了風寒藥。沈檀溪勸:“你才剛退燒不能憂心,喝了藥睡一覺,身體要緊。”
“我哪裏睡得著。”施雲琳低著頭,手裏擺弄著一顆去了核的冬棗。她再擡眼時眼睛紅紅的,無助地問:“姐姐,父皇能救下大皇兄嗎?”
失而復得是人生大喜。得而再失,會將人推進更深的悲楚裏。
沈檀溪想了想,握住施雲琳的手,道:“雲琳,你父皇也許不能說服亓帝。可是亓帝大概會聽亓山狼的……”
施雲琳不知道嗎?她知道。
她吸了下鼻子,眼淚直接掉下來。“姐姐,我說謊了。不是因為我生病被送回來養病。我任性枉為,做了讓他不高興的事說了讓他不高興的話,亓山狼……大概不要我了……”
沈檀溪驚了,一把將施雲琳抱在懷裏,輕輕拍哄著。“姐姐剛剛什麽都沒說,咱們不去求亓山狼,不去!”
沈檀溪跟著掉眼淚。一起長大,她最了解施雲琳本就帶著點小驕縱的性子,她何時順從討好過別人。國難之後,她實在變了太多,受了太多委屈。
漫長的一夜終於熬到天亮,施彥同和付文丹一夜沒睡,早早出門進宮。
施雲琳立在門口目送他們走遠,她轉過身,撞見施璟正在偷看她。被抓到了,施璟趕忙移開了目光。
“阿璟,你昨天打聽消息的時候,有沒有聽說亓山狼他是不是回了亓山?”
“他沒有回亓山!他去趙府參加趙六郎今日的大婚!”
沈檀溪有些擔憂地望著施雲琳,不確定地說:“雲琳,不去了吧。你父親可以救下硯年的,我們等一等。”
施雲琳擡頭,望著庭院裏蕭瑟的枯樹。她以前等過很多次親友家人的歸來,可他們都沒能回來,天人兩隔。
她不要再枯等,她總要做些什麽,盡力就好。
施雲琳還沒病愈,沈檀溪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陪她同往。施璟也想同行,被施雲琳勸住。他們湘國人得亓帝“庇護”住在這裏,不能所有人都走,總要留下人才“本分”。
趙興安祖上幾代為亓效力,他曾統領大亓所有兵馬,雖不算功勛赫赫的悍將,卻也賺了些不大不小的軍功。早些年卸了職頤養,在京中的地位仍在。更何況趙府兒孫入朝為官者也不少。
今兒個趙六郎成親,新娘也是顯赫官宦之女。喜宴氣派,就連皇家人也來赴宴慶賀。
不過賓客都到了之後,他們才知道今日亓山狼也來了。
這還真是稀奇,畢竟亓山狼從不來熱鬧的場合。可又不算太稀奇,畢竟亓山狼本就是被趙老將軍領下了亓山,且力薦傳了帥印。
氣派宏偉的趙府,擺滿了一張張鋪著紅綢的宴桌,吉時未到賓客已雲集,歡笑暢談。
亓山狼自然不在宴席裏,他在高處假山上的觀景亭裏。在他面前擺了酒肉,被特殊獨自款待。宿羽坐在一旁,正在向亓山狼稟告近日要事。他總能用最簡練的語句稟事,所以手不能舉的他才能成為亓山狼身邊第一人。
施雲琳和沈檀溪來到趙府時,被家丁攔住了去路。
今日進府皆是達官顯貴,自然不能什麽人都放進去,沒有請柬是進不去的。
管事瞧著兩位容貌不俗,緩了語氣:“若是忘了帶帖子,女郎可以回去取。”
後面又來了賓客,管事趕忙迎上去。其他家丁攔在施雲琳面前,不準她進。
施雲琳朝著府門內張望,視線被影壁遮住,什麽都看不見。她急聲:“我找亓山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