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回 金錘將錘震宮門

拳諺有雲: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葵向陽以一敵三,大戰“花和尚”、“青面獸”、“神駒子”,仗著一個快字,勉強不墜鋒芒。

然而與此同時,余化龍等人虎入狼群一般,裏裏外外,早把皇城司盡數屠盡——

皇城司畢竟是個衙門,不是兵營,其中許多高手自有家宅,若非輪值,夜間並不在此留宿。

眼看著伍尚志、嚴成方等,各領人馬,一撥一撥回到廣場,兵刃上都是血跡,面上都是猙獰,葵向陽心中越來越驚,幾番要沖出重圍,都被馬靈逼回。

正沒主張間,忽聽得門外扣響,有人叫道:“金陵府兵馬提轄,率隊巡城,快快開門!”

眾人對視一眼,心知必是方才慘叫聲、兵刃交擊聲,引來了巡城兵馬。

葵向陽神情一喜,便要大叫,魯智深早有預料,杖法一緊,逼得他一口氣息不敢輕泄,無法開口求救。

聞人世崇更是鎮定自若,擦去了嘴角血跡,領著三五十人,大剌剌開了門,人群遮住院中場景,趾高氣揚道:“老子聞人世崇,領水師來尋仇,不幹旁人的事,修理一番葵向陽,我等自去!”

那提轄聽了一驚,下得馬來,上前低聲道:“侯爺,大家都是吃官家飯的,也算自己兄弟,何必鬧得破臉?況且這裏離宮城甚近,若是驚擾了聖人,不是耍子。”

聞人世崇冷哼一聲,怒聲道:“自己兄弟?你拿人家當兄弟,只怕人家要拿你當老公!”

那提轄一愣:“侯爺,此話如何說起?”

聞人世崇滿臉憤然,惡形惡相地叫道:“葵向陽這個王八蛋,自己沒了卵子,倒是要用起別人的來,這狗日的閹人,把我一個俊俏的兄弟捉在皇城司裏,強逼著做他老公,他幹出這等齷齪事,如何不怕破臉?哼,驚動了聖人又如何?這個官司,我不怕打去禦前。”

一席話出,那幹軍卒,自提轄往下,齊吞一口唾沫,各個神情精彩,只覺滿身螞蟻亂爬。

聞人世崇嘆一口氣,懷中摸出一塊金子,塞在了那提轄手中:“說起這些,沒得臟人耳朵!算是本侯欠你一個人情,你只做不知便是。兄弟們巡夜辛苦,且喝一口熱酒去。”

那提轄望見金光一閃,頓時歡喜,一面接過一面笑道:“豈好意思讓侯爺壞鈔?只不曾想到皇城司這幹沒屁眼的,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侯爺幫末將也揍他幾拳!”

說罷帶著軍馬,飛一般去了。

葵向陽被魯智深刻意封住氣口,幾番開口不成,眼睜睜望著救兵走了,心下不由絕望,將牙一咬,雙刀脫手擲出,趁著魯、楊閃避,奮力往外便沖。

馬靈忙把金磚打來,不料葵向陽一心硬闖,竟不躲閃,伸出左臂一攔,哢嚓一下,打得臂骨開裂,順勢一個翻滾,強行沖出圍去。

好在旁邊掠戰眾人,曉得此人本事通天,各自都不曾大意,但聽唰唰兩聲,余化龍的金槍、伍尚志的銀戟,雙雙刺出。

葵向陽不料這二人年紀輕輕,出手如此犀利,將身一扭,強行變向,立足都還未穩,只聽“嗡”的一聲,一口金錘直砸下來,迎面道路,盡數封死。

葵向陽腳尖一點,縮身急退,只聽背後呼的一聲,風聲勁烈無比,曉得不好,強提真氣,一縱而起。

不料魯智深那條杖,本來自後攔腰掃來,見他躍起,大吼一聲,雙臂肌肉盡數暴漲,竟也緊隨著上掄,一聲悶響,正中葵向陽小腿,葵向陽慘叫一聲,落下地來,中招之處血肉飛濺,一只腳更是遠遠飛出。

竟是吃他一杖之下,強行轟斷了腿腳!

阮小二、阮小七齊聲喝彩,兄弟二人並肩一躍,一刀一槍殺下。

葵向陽卻是就地一個旋轉,猛然騰身,讓開攻勢同時,一拳斜出,打在阮小二胸前,打得騰騰騰跌出數步,一跤坐倒。

阮小七驚道:“哥哥!”頓時滿臉煞氣,挺槍亂刺,葵向陽閃躲幾合,劈手捉住槍杆,發力一抖,阮小七身不由住松開手來,吃他一槍杆抽得翻筋鬥倒地。

楊春、陳達本要上前,見阮氏兄弟尚且這般不濟,心中一驚,雙雙停步:這等狠人,還是留給魯智深等人對付為佳!

楊志自是不怵他,罵道:“閹狗,還敢逞兇!”

上前揮刀亂砍,葵向陽一腳跳著閃避,躲了幾合,伍尚志銀戟貼地橫掃,角度刁鉆,頓時將他另一只腳也卸去。

葵向陽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周身勁力強提,雙手在地面一撐,大魚一般躍起,翻掌直襲楊志胸口。

他這一下已是殊死一搏,勢頭奇快,一心只要拉個好手墊背。

楊志急欲閃時,葵向陽已到面前,電光石火之間,哪裏還讓得及?

眼見那掌將及胸口,也只得匆匆提一口氣,預備硬抗,是死是活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