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回 名刀何妨贈佳人

史文恭退開幾步,倒提長槍,為三個兄弟掠陣,場中三人,早已戰得不可開交。

源氏剩下三個天王,卻無死去的“扶桑神槍”那般高大,便似三個高大人類戰士,對上三個霍比特人一般。

不過這三個“霍比特人”,卻也各有所長。

金太郎使一柄大鐵斧,那斧長四尺,連柄都是鐵鑄,斧面大如車輪,斧子與他身體幾乎等長,重約六十五斤,這般分量,一般人雙手都難舉起,卻被他單手運使如飛。

尤為可怕者,斧柄末端還鑄著一條雞蛋粗鐵鏈,他右手運斧,長長鐵鏈橫過胸前,纏於左腕之上,這條鐵鏈,又有七八斤之重,能夠擋纏兵刃,若是掄轉開,足有一丈遠近。

以此斧分量,一旦奮力擊出,怕是城門都能一擊而碎。

他這巨斧忽近忽遠,沉重無匹,欒廷玉一條槍使得發了,兀自被他逼得連連後退。

曹操驚嘆道:“好個力士,可惜不曾帶挈鐵牛同來,不然倒是好對手。”

悰子隱在眾人身後,見欒廷玉有些束手,不禁露出急切之意,低聲道:“這個怪童丸來歷非凡,據說出生即被棄於山林,被山妖收養,與野獸為友,自小和巨熊相撲為戲,怪力無窮。那源賴光上洛時與之相遇,收為家臣,取名坂田金時,此人不通世事,狂野奔放,唯對源賴光極為忠義。”

曹操聽她說及此人來歷、性情,眼珠一轉,已有定計,當即開口喝道:“欒教師,悰子教你但以巧取,莫求力敵。”

欒廷玉聽罷,心中猛醒。

他初始小覷對方銼矮,一心速勝,長槍展開,勢如奔雷,誰料槍斧一交,只覺對方力大異常,震得自己手臂酸麻,只得後退泄力,然而舊力猶未盡泄,新力卻又摧來,一時又是驚怒,又是不服,越發加力硬拼。此刻得了提醒,方才醒悟:啊呀,我何必非同他拼氣力?他這斧法威猛便威猛了,卻少精妙變化,我當遊鬥取勝。

這時金太郎鐵斧劈落,欒廷玉不再硬擋,側身一轉避開大斧,長槍點向對方腰肋,金太郎甩動鐵鏈去砸槍,欒廷玉那杆槍卻是驀然一收,步法再轉,槍隨身走,忽又刺向對方後腰,待金太郎轉身揮斧,早便收槍轉開,又紮向對方面門,一時寒光凜凜,槍影亂飛——老曹不由一笑,這是“唯快不破”的打法,正適合對付金太郎這樣巨力之士。

其實他二人這般打法,倒同此前孫安大戰克萊娜相似,都是一人圍著一人遊走相纏,欲要以巧破拙。

所不同者,孫安雙劍展開,風雨不透、穩若泰山,剛拙之余,絲毫不失巧妙。

金太郎卻沒這等精絕招數,一味仗著自家力大,此刻被欒廷玉帶的不斷在原地飛轉,手中大斧、鐵鏈漸漸淩亂,跟不上欒廷玉的疾步快槍。

欒廷玉搬回局面,松了口氣,高聲道:“欒某多謝悰子姑娘指點。”

悰子面紅耳赤,輕聲責怪曹操道:“我、我何時指點他了?你這個人好過分,分明是你要指點,偏偏栽在我頭上……”

曹操低聲笑道:“若不是內親王說起此人來歷,我如何能看出此人悍勇莽撞?欒教師亦是個老實人,若無內親王這般聰穎女子相幫,哪裏是那怪物得對手?”

悰子嗔道:“你便只會為自己兄弟說好話,他那廝哪裏老實了……”不由想起今日被欒廷玉救出時的光景,想起臀後那些膩滑,一時面如火燒。

此時孫安和渡邊綱也自戰得激烈,孫安左劍疾如暴風驟雨,右劍似壓頂泰山,一劍輕靈,一劍沉猛,竟是一人同時施展出兩門劍理迥異的劍法,克萊娜、焦挺等都看得目不轉睛。

克萊娜喃喃道:“這漢子劍法之高,已可開宗立派,他又身長力大,天賦、劍術可謂俱臻於頂,哎,我果然敗得不冤……”

焦挺更是一副深受啟發模樣,不時將手中雙刀揮動,顯然頗有所得。

渡邊綱號稱四天王中武藝第一,人稱“無雙の剛勇”,手中名刀“鬼切”更是吹毛斷發,面對孫安這等驚人劍術,他依舊勇往直前,將鬼切舞成一團白光:管你是快、是重,我只顧與你對砍!但聽刀劍撞擊聲不絕於耳,火星四濺,倍顯激烈。

曹操卻是只看了兩眼,便移開目光:孫安之劍剛柔並濟,渡邊綱的刀法卻純走剛猛一路,所謂剛不可久,他的刀術雖亦高明,但無倫個頭、臂長、力量均差了孫安太遠,這般強拼,縱然一時平分秋色,卻又豈能持久?只待氣力稍竭,便是落敗之時。

許貫忠與碓井貞光之戰,卻有是另一番模樣。

碓井貞光的武器極為罕見,乃是一把長柄巨鐮,有名的喚作“石切丸”,柄長五尺,裹滿陰陽符箓,刃長三尺,彎曲尖銳,掄舞開來,劈、勾、拖、砸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