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回 出海又添英雄漢

「重和元年,十一月十日,登州治下毛家莊莊主“吞山虎”毛善,其子“黑心狼”毛仲義,勾結其婿六案孔目“識文狽”王正,誣告本地良善獵戶解氏兄弟。知府周某明察秋毫,當場斷案,審出情實,還解氏以清白,判定毛善誣陷良人之罪。

毛善大怒,當堂咆哮曰:“誰敢罪我,我定殺之!”遂引所攜部署近百人,各掣器械,沖入公堂放手大殺,自知府周某以下,當差衙役三十余人,皆遭毛善等人所殺。」

孔目桌案上,現成的筆墨,曹操一筆一劃,淡定的在紙上寫落如上內容,擡頭看去,只見宋江揪著周知府發髻,口中怪叫道:“要了你這廝狗命,看你還如何奪我衣冠!”手中壓衣刀風車般亂捅,周知府胸腹處早成了蜂窩,口鼻都流出血來。

解珍、解寶慢慢活動開筋骨,拾起鋼叉,滿臉獰笑,毛太公父子抱在一起,哭喊道:“老天爺開開眼吧,如此顛倒黑白、公然坑殺良善的惡徒,難道沒有人管他麽?”

解珍、解寶平白遭他陷害,恨他父子入骨,故意耐心等他喊完,徹地絕望之際,這才把叉子狠狠戳去,瞬間戳了他父子倆十余個血窟窿,王正見了魂飛魄散,欲往後堂跑,解寶一叉飛起,正中大腿,頓時滾翻在地,被解珍趕上前,狠狠幾叉了賬。

林沖等亦大開殺戒,滿堂公差,並外面的毛家莊丁,被他們殺得血流成河。

曹操蘸一蘸墨水,繼續寫道——

「毛善殺官後,聚眾高呼:“宋皇無道,吾等反也。”正欲大舉,恰遇登州兵馬司都總管宋江來到府衙,望之而怒,怒斥毛善等人道:“聖皇在朝,四海祥安,汝等造反,無人心者也。”遂出壓衣短刀,與反賊搏鬥。」

宋江將斷氣的周知府扔在地上,看看滿衣滿手的鮮血,眼放異光,桀桀怪笑:“痛快,痛快!今日手刃狗官,不負我從小苦練這身武藝也。”

曹操望之一笑,筆走龍蛇——

「宋江者,陽谷人士,字浮舟,自小習武,勇力過人,十五歲時躬耕於田畝,見兩牛角觸,牛主驚呼號泣,四下無人敢近,宋江慨然曰:“牛者,農之本也,安忍坐視鬥死?吾當為汝等解之。”奮勇上前,雙手各持牛之一角,大喝一聲,二牛齊退,其鬥自解,鄉人異之,宋江勇猛仗義之名,漸漸播傳山東。」

寫到這裏,那些莊丁、衙役已經死了一地,唯有一個都頭,揮舞雙鐵尺,兀自與焦挺惡鬥。

焦挺舞動兩把戒刀,他的雙刀法乃是武二郎親傳,半載苦練,已頗精熟,運轉開來,便似一個銀色光球滿地亂滾,然而那個都頭倒也有些手段,兩條鐵尺化作兩道烏光,死死護住周身,一時叮叮當當交響不絕。

林沖等都笑吟吟看他兩個打鬥,唯有宋江,難得殺了一人,那股子血腥氣一沖,只覺殺意倍增,見焦挺不能取勝,地上拾起條水火棍,上五下六舞個棍花,大叫道:“焦挺莫慌,宋某來也!”

曹操點點頭,書寫愈疾——

「宋江素懷報國之志,及年壯,往遊汴京,打聽到太尉府所在,恰值已故高太尉回府,攔路自薦,高太尉異其膽略,令入府中,以戰策兵法試之,宋江對答如流,又令府中驍將與其比鬥,宋江連勝太尉府十二員武將,太尉愛其才能,拔入軍中,令為登州戰將,積功升至兵馬司都總管。」

宋江沖入陣中,一條棍戳、砸、掃、打,反將焦挺刀法攪亂,幸好那個都頭也甚無智,渾未看出宋江豬隊友屬性,啪啪兩尺,逼住宋江水火棍,忽起一腳,踹得宋江如滾地葫蘆般,跌出十七八個筋鬥去,口中呼痛不絕。

這一來頓時惱了花榮,手起一箭,射中那都頭手腕,焦挺趁機一刀,將其斬殺當場。

曹操搖頭嘆氣,繼續寫道——

「宋江文武兼資,亦擅牧民理政之道,知府周某視為良師益友,二人往來頻頻,此日宋江本為訪友而來,卻見知府殉國,反賊狂悖,豈堪忍受?他雖孤身,只持短兵,胸中卻有報國殺賊之忠心,為友復仇之義氣,以寡擊眾,狂呼酣戰,每一刀出,必殺一賊,反賊難敵宋江勇猛,驚呼道:“世有宋浮舟,我輩性命憂!恨遇宋主管,我輩性命短。”雙方鏖戰多時,近百名反賊,皆被宋江所斬,登州之亂,自此而平。」

寫完擱筆,輕輕吹幹墨漬,招手道:“賢弟,你看我這一封書信如何?我遞於童貫,你的功勞,有他替你去聲揚。”

宋江奇道:“什麽功勞?”接過那紙一讀,頓時滿臉發紅,如同喝醉了一般,羞赧道:“哎呀,哥哥,只怕、只怕捧我太過。”

曹操大笑道:“你既然愛做官,這樁本事可不得不學,說來我還是和童貫學來此道,呵呵,原來本朝功勞的大小,卻要看故事說的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