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回 蕩陣無雙急先鋒

沒多大功夫,果然自北面開來一隊人馬,見曹操這裏攔住當路,也吃一嚇,一箭之外便立住了腳,慌亂片刻,擺成陣勢。

兩個戰將耀武揚威而出,指著喝道:“呔!你等是哪裏兵馬,敢擋大軍道路?”

曹操帶了鐵面,順口道:“我等乃是梁山泊的好漢,聞聽高唐州有個狗官叫高廉的,刁惡害民,欲去討伐了他!你等卻是何處兵馬?”

那兩個聽了大怒,對視一眼,叫道:“該死草寇,我們正要去伐你,你倒敢離了水泊,來本州討野火!實對你說,我等便是高唐州高知府麾下,征討梁山的先鋒。遇見我們兄弟,合該你們命短!若是老實下馬受降,或者還有生機。”

聞達因家人還在大名府,也討了張鐵面具戴著,主動請戰道:“武兄,末將初來乍到,未立功勛,這兩個人,待末將去拿了來獻功。”

索超一聽,不由急道:“聞都監,你乃堂堂主將,這等微功如何也要爭競?他兩個既是先鋒,合該我索超出馬!”

他怕聞達和他爭,說完不待令下,當即拍馬搶出陣去——原本一匹五花馬吃李逵砍斷蹄子死了,如今騎得卻是李成那匹雪白的戰馬。

兩軍陣前,只見索超頭頂熟銅獅子盔,身披鐵葉明光鎧,腰系獸面鍍金帶,身著緋紅團花袍,帶弓懸箭,倒提著他那柄金蘸斧,威風凜凜,戟指大喝:“呔!你等是先鋒,老爺也是先鋒,如今先鋒鬥先鋒,你兩個一起上吧!”

老曹見他顧盼自雄,心中歡喜,贊道:“端的好個猛將,只是性子急。”

聞達見曹操愛索超,自在一旁湊趣說好話,道:“武兄不知,若論本身武藝,此人或非絕頂,但是沖陣破敵,堪稱軍中無雙,只因他不顧生死,不計駑鈍,一心但要殺敵建功,不然為何都叫他急先鋒?”

曹操連忙囑咐花榮:“兄弟,按聞兄所說,這個索超兄弟,雖然勇猛,卻也魯莽,你是穩當人,須多看顧他些。”

花榮笑道:“倒是和秦明相像,小弟省得了。”

那邊高唐州兩個先鋒,聽索超要以一敵二,同時大怒,叫道:“猖狂草寇,便把你腦袋取來祭旗。”真個就兩人齊出,叫於直的統制官,使一杆眉尖刀,另個叫溫文寶的,仗一條花槍,齊聲叱喝,殺將過來。

“小先鋒”王定怕索超貪功失利,連忙叫道:“索大哥,你要立功,如何不帶挈兄弟?”也挺槍殺出,先自擋住了溫文寶,索超只得與於直交鋒。

兩軍凝神觀戰,但見那十六個馬蹄兒,轉燈也似踢塵踏土,上面四員戰將,各施威武彼此廝殺,大吼聲、兵刃交擊聲不絕於耳,鬥了十余回合,索超焦躁起來:“這兩個本事,也不如何高明,半晌斬不得他,豈不叫那夥新弟兄小覷了索某?”

當下槽牙一咬,運起渾身蠻力,一連三斧,強行震開了於直大刀,第四斧更是快如閃電,自頸側劈進去,連肩膀帶胸脯,刺啦剁了開來。

這一斧子,等於直接分屍了於直,那鮮血,噴泉般濺起來,兩塊殘屍墜落塵埃,溫文寶登時駭破了膽,使個虛招,扭馬就走,王定在他身後追趕了幾步,見對方馬快,猛將手中長槍擲出,溫文寶哪曾提防?一槍標穿了肺腑,倒跌馬下。

王定縱馬上前拔出槍,先搶了溫文寶那匹踢踏跳躍的黃驃馬,哈哈大笑,再看索超,渾身浴血,竟是毫不停留,一人一斧,直殺入敵軍陣中,便如一顆出了膛的炮彈,以無回之勢沖蕩向前,一柄大斧子掄的呼呼狂嘯,所過之處,人馬皆碎。

王定連忙換了那匹好馬,叫道:“索大哥,等等我也!”拍馬舞槍追上前去,那些兵都被索超鬼神般的殺法嚇傻了,王定跟著一沖,槍花滾滾,又不知挑翻了多少人。

曹操陣中,都被這兩個勇將驚住了,尤其一個周通,瞪大了眼、張大了嘴,硬生生看出了門道來:我說王定這廝,比我也高明有限,如何做得副先鋒?原來卻是這般做得!那姓索的是個見血發狂的惡鬼,他跟著廝殺,正是悶聲大發財的勾當!

一雙眼忍不住在自家人群中打量:這等好勾當,不可不學,周某也當找個狠的跟隨跟隨,恩,我是跟楊制使?還是史文恭?

花榮也被索超勇悍震懾,又想起曹操叫他看護索超之語,將手一招:“飛騎兄弟,隨我殺敵!”當下和楊志兩個,領著千五飛騎殺出,弓箭瓢潑般射將去,那高唐兵頓時大潰。

許貫忠看了大喜,急對曹操道:“哥哥!不料這個索超兄弟如此勇悍。小弟想來,高唐州到梁山,都是平坦道途,又不要先鋒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因此中軍大隊離得必然不遠。事已至此,殺他們個倒卷珠簾,一發滅了高唐州這一股人馬,豈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