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回 鼓上蚤在線求助

郁保四怒道:“曾三爺,你這般說話,毫無人心!是你們說,那陽谷縣外有個獅耳山可以駐兵,你可知那獅耳山早被武孟德所占?上面精兵四五千,勇將十余名,若不是姓郁的腿長,如今你見的就是我的魂了!我為你家出力,你卻開口嘲笑,豈不讓朋友心寒!”

曾家老三,便是曾索,聽了此話面色一變:“四五千兵?險道神,你胡吹什麽大氣!這姓武的家裏便有金山銀海,也養不起這許多兵馬。”

郁保四呵呵冷笑:“好,老子就是胡吹大氣!既然被你曾三爺識破,那也沒什麽好說,就此告辭!”

說吧氣忿忿,扭身就走。

曾索眼珠子一轉,叫道:“且慢!”隨即臉上堆出些假笑:“郁爺,都是老友,開個玩笑也動怒麽?還不快快開門,我要給郁爺接風洗塵!”

片刻,寨門大開,曾索親自出門,一副親兄熱弟模樣,拉著面色不豫的郁保四進了曾頭市。

時遷冷眼觀瞧,這寨子中的房舍,修得橫七豎八,便似迷宮一般,有時明明寬廣大路當前,曾索非要從旁邊小道繞行,不必多說,那大路下面定是安置了陷坑釘板。

他一邊走一邊記路,跟著曲曲折折走了一通,總算到了曾家府,這府邸位於曾頭市中央,堆土成丘,磚墻高聳,修得如堡壘一般,居高臨下,整個曾頭市都在眼底。

時遷暗驚道:“好在我來走了一遭,不然若貿然攻打,多少人命才能夠填?就算打進曾頭市,他這曾家府也如一座小城,急切間如何打得下?”

一行人跟著曾索來到大堂,裏面一般高矮四個大漢,年紀在二十出頭到四十不等,穿著各色錦袍,一個個膀大腰圓,面目猙獰。

曾索道:“郁保四損兵折將而回,道是那獅耳山有四五千兵,十多個勇將,他的兄弟,只有這十余個得活命。”

最年輕的一個大漢聽了嗤笑一聲,不屑道:“就憑他姓郁的,識得什麽叫勇將?真有什麽勇將,他自己也回不來!”

郁保四氣得紫了臉,沉聲道:“曾五爺,姓郁的好歹也是為你家出力流血,這等話說出來,未免傷了人心。”

曾老五便是曾升,聞言不住冷笑,走到一邊坐下,拎著酒壇慢慢的喝,理也不理郁保四。

年紀最大的一個,自然是老大曾塗,擠出一絲笑臉道:“險道神,老五他還是個孩子,你同他計較什麽?你這番雖然出師不利,好歹也知道了人家虛實,也算有功!來人啊,取酒肉來,我要為險道神和他的兄弟洗塵、壓驚!”

說著招呼眾人落座,不多時,烤羊烈酒,紛紛端上來。

郁保四看了冷笑——為我洗塵接風?怕是趕上了你們吃夜宵,不然你家是三昧真火?這般快烤好了羊?

曾塗裝模作樣敬了郁保四一碗酒,扭頭道:“老四,都是你的計謀!如今遭了敗仗,又該如何打算?”

曾家老四曾魁,年約二十五六,長得比其他幾個清秀些,聞言道:“哼,兵法上說,要知己知彼,我們不知對方虛實,難免有所折損,依我說,還是狠打那頭行貨,他若肯老實招供,又豈會損兵折將?”

曾家老二曾參,三十多歲年紀,生得格外肥壯,個頭也最高,比起郁保四這等長人,也不過矮了一個頭。臉上肥肉一抖,惡聲惡氣叫道:“來人,帶那行貨帶上來,二爺今日親自伺候他!”

沒片刻,幾個精壯的保丁,拖著個血肉模糊的大漢上堂,往地上一扔。

郁保四看那人身材雄壯,渾身傷痕昏迷不醒,暗自點頭:“這廝莫不是武大哥的手下?看這模樣,也是條鐵骨錚錚的硬漢子,我該如何想個法子,救他一救也好。”

曾參站起身,拎著一甕酒走去,兜頭一倒,那酒水嘩啦啦沖在大漢頭上,頓時醒來,四下一看,目光在時遷臉上微微停留,隨即翻身跪倒,嚎啕大哭:“爺爺們饒命啊,小人知道的早已說了,便是打死小人,也是枉然,不如留小人一條狗命,情願在爺爺們鞍前馬後做個小卒,百死無悔。”

郁保四見此人如此憊懶,不由撇嘴:呸,還道是個好漢,原來竟是個沒種的軟蛋。

曾參呵呵笑道:“你這等癩漢子,也配在爺爺鞍前馬後?呸!你也配叫小霸王!”說這一腳,踢得連連翻滾。

時遷聽了大驚:“啊呀!這個人是周通!”

這裏人中,只有他見過周通,定睛去看,那臉上全是血瘢,哪裏認得出來,不過聲音的確耳熟。一顆心頓時砰砰急跳——周通也識得他鼓上蚤啊!若是招供出來,自己深陷敵營,該如何脫逃?

周通滾了兩圈,依舊跪倒,哭訴道:“二爺爺聽稟:小人本是叫做俏郎君周通,只因在綠林中打滾,不得不起個唬人些外號,爺爺們若是不喜,小人還是叫回俏郎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