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回 你同我一見如故

魯智深點頭:“宗澤宗汝霖。”

“一個通判?”曹操疑惑的神色更濃。

魯智深笑了起來:“武兄還是個都頭吧?”

登州通判,的確比區區都頭大得多了。

曹操搖頭笑道:“是武某淺薄了。”

隨即正色道:“能得師兄看重,此人必然不凡。武某當親自往見,能說則說之,不能說,則殺之。”

“絕不可殺!”魯智深瞪起眼,鄭重道:“此人乃是難得的好官,說句愛民如子也不為過。”

曹操從善如流,點頭道:“若如此,盡力說之,不能說則去之。”

魯智深面色和緩下來:“只不傷他性命便好,殺這等好人,天地也不容。”

曹操道:“既然如此,計劃便要稍改,青州暫時不占它,待與宗澤見罷再做計較。師兄,梁山有晁天王做主,四州事業,我想你二龍山出面,不知可否?”

魯智深失笑道:“你這人,好生奸猾,全讓別人頂雷,你自己倒逍遙。”

曹操笑道:“若需要武某站出來時,武某自然義不容辭,如今隱匿,只為方便。譬如我若是梁山泊主,如何見得宗澤?”

魯智深搖頭道:“灑家不是甚麽聰明人,你要灑家出頭,灑家便出頭何妨?只是武兄所作所為,灑家也長了兩個眼睛,自會好好看著。”

曹操抱拳道:“必不讓師兄失望。”

這兩人三言兩語間,定下了規矩章程,魯智深設宴招待,自是賓主盡歡。

數日後,梁山和獅耳山合計五千軍馬,分作數十隊,陸陸續續開到二龍山。

晁蓋引著林沖秦明等一眾頭領,來山上與曹操、魯智深等相會。

坐間,林沖說起魯智深相救一事,起身拜謝。魯智深扶起,問道:“教頭後來曾知阿嫂信息否?”

林沖嘆道:“後來曾使人搬取老小,始知拙婦被高衙內威逼,自縊而死,妻父亦憂疑而亡。”

魯智深兩只眼炯炯地看著林沖道:“這等深仇,難道不報?”

林沖奇道:“如何不報?血債血償,天地之理也。”魯智深緊緊問道:“高俅那撮鳥畢竟官居太尉!”

林沖斬釘截鐵道:“莫說太尉,就是皇帝又如何能不報此仇?”

魯智深哈哈大笑,跳起身,拉住林沖手道:“如此心腸,方不愧是灑家的好兄弟!兄弟,你以往性子太懦,如今卻有了大丈夫模樣!灑家見了,好生為你歡喜!”

林沖見魯智深發自內心的喜悅,也自感動,更隱隱想道:“啊呀,若不是前幾日被武兄點醒,這幾句答得渾噩,怕是魯師兄便要看我不起。”心中愈發欽佩感激曹操。

曹操道:“我和魯師兄商量了攻略四州之事,魯師兄言道登州有個極奢遮的通判,怕要壞我等事,此人又是一個愛民如子的清官,殺之也是不吉。因此我等商議,大兵既已開來,好歹先破了青州,一是為我秦明兄弟報了血仇,二是和呼延灼那廝算了舊賬。卻不占他城池,掠了府庫便退兵,待武某去登州看看那通判到底如何了得,再定後來行止。”

晁蓋道:“武兄算無遺策,這等事盡都由你做主。”

魯智深卻好奇道:“我也久聞秦統制在青州的威名,那慕容知府自毀長城,莫非竟是失心瘋了?”

秦明苦笑搖頭,將前情簡略說了,魯智深聽了怒道:“若是這般說,非止姓慕容的刻毒,那宋江卻也不是好人,豈有這般坑害良人之理,灑家先前在江湖上多聞他的好名,如此看來,竟是見面不如聞名了。”

花榮聽了,尷尬道:“此事的確是辦得差了,公明哥哥也時時懊悔。”

魯智深兀自憤憤不平:“他後悔有何用?人家的娘子卻活不來!”

曹操看著魯智深發怒,暗自點頭:“此人果然如林沖所說,眼裏揉不得半粒沙子……噫?”

卻是忽然間生出個極古怪念頭:這位花和尚,當真是因為身上刺青才叫花和尚的麽?按林教頭所言,當初打殺鄭屠,便是為了下堂妾金翠蓮,後來暴打小霸王周通,也是為了劉太公女兒,再到瓦罐寺殺生鐵佛、飛天夜叉,那二人也有圈禁婦女之惡行,今日和林沖一見,開口便問嫂子如何,如今發怒,也為秦明娘子活不過來……難道這大和尚羅漢金剛般的外表下,竟有顆憐香惜玉的心腸?

曹操越想越覺得有理,不由脫口道:“果然是同道之人!”

魯智深扭過頭,疑惑道:“甚麽?”

曹操連忙道:“我當初初逢秦明,也為此好生數落了宋公明一番。今日見大師發怒,覺得你和我乃同道之人。”

魯智深聽了點頭:“武兄雖然心思繁多、智謀深遠,卻是個慷慨磊落漢子,灑家和你倒能氣味相投。”

又道:“畢竟殺害秦明兄弟家人的乃是慕容彥達,宋公明既然悔恨,只殺了慕容彥達,為秦統制娘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