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和尚刀客箭士妞

難怪這班稅軍行動如此之快,原來是準備已久,只待方臘的人來。

他三人卻是替人背鍋,誤踏羅網。

曹操腦中電光火石般思索對策,那朱勛卻不給他多留時間,冷笑下令:“眾兒郎,拿這三人,生死勿論。”

幾面稅軍齊喝一聲,同時湧來,曹操眼見只能硬碰,也不再作他想,事既臨頭,還得槍刀說話。

厲喝道:“照計行事!”手中弓弦一振,一支羽箭破空激射,直奔朱勛而去。

朱勛面色一變,旁邊幾面盾牌同時舉起,擋下這一箭,朱勛母狗眼連翻,忙不叠退去了人後,再也難見身影。

曹操心中遺憾,手下卻是絲毫不慢,彎弓搭箭,一箭將左面街上沖在最前的銳士射翻。

李逵虎吼一聲,向後著地卷殺,欒廷玉圓瞪著眼,緊攥著槍,只待曹操射罷,便要沖陣廝殺。

曹操踏蹬而立,三面而射,一氣又射出十二支箭,傷三死六,只有三支箭或是射空、或是被兵刃磕飛。

雖不比花榮那般犀利絕世,但連續射翻十人,還是讓敵人膽氣一寒,沖鋒速度大減,曹操見時機一到,插弓提槊,叫道:“欒兄弟,殺敵!”二人將馬一摧,直奔朱勛所在處殺去。

朱勛沒料到這三人如此酣猛,被百余倍人數圍困,居然還敢沖鋒,口中狂叫:“擋住,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老爺重重有賞。”

頓時一百多如狼似虎的稅軍嚎叫著迎了上來,眼見雙方正待交兵,忽然路邊一座酒樓上,二樓窗戶被人一腳踢飛,一人踏著窗欞高聲大喝:“你這廝不濟,且看我的射法!”

話音未落,只聽弓弦振動,便如琵琶疾撥般連響不絕,曹操面前的稅軍一連栽翻九個,個個都是咽喉上一支利箭,曹操大驚:“這般連珠快箭,直如鬼神!除梁山小李廣外,不曾見這等神箭。”

好在他是歷慣戰陣的,雖被那人絕倫箭法所驚,沖勢卻無稍停,趁那幹稅軍喪膽,一馬直撞進去,大槊緊緊夾在腋下,借著馬力,串糖葫蘆般紮了三四個人在上面,大喝一聲,長槊橫蕩,幾具屍體四下亂飛,灑落半天血雨。

欒廷玉喝彩道:“哥哥使得好槊!”自曹操身邊沖過,手中鐵槍大開大合,頃刻間連殺數人。

他二人這一條槊、一條槍,便似兩條鬧海的蛟龍,管甚麽浪闊天高,只顧得刺紮蕩掃,一招招都是索命的毒手,一式式皆屬奪魂的殺招。

那幹稅軍雖堪稱銳士,又何嘗遭過這等殺伐?一來被方才那箭士一輪快箭驚得膽破,二來又怎敵這兩個殺星亡命縱橫?一時間被殺得連連退後,驚呼不絕。

曹操酣戰之余,兀自不忘全局,扭頭看看,東西兩條街上,各有七八十稅軍沖得將近,他豈肯輕易被人合圍?正待叫欒廷玉同撤,待敵人匯合後再沖,忽然稍遠處一間上了門板的店鋪爆出一聲大響,那門板化成無數碎片飛出,裏面三四個人影一躍而出,為首的卻是個胖大和尚,圓光光大腦袋,生的兇神惡煞,手持一條兒臂粗的渾鐵禪杖,呵呵大笑道:“久聞山東宋公明大名,不料本事恁般了得!且不必顧慮後路,自有我等兄弟當之!”

說罷大吼一聲,迎著西街上稅軍沖去,禪杖舞成一團黑光,挨著死、擦著傷、打中就是一攤泥,那些稅軍雖稱驍勇,又豈能越雷池一步?

第二個沖出的漢子年歲不大,卻留著一部虬髯,個頭比和尚更高半頭,背闊肩寬,雙臂粗長,赤裸了半身,手中提一柄潑風刀,怪叫道:“禿驢,今日再同你比個高低。”

說罷殺向東街,手上大刀運轉如飛,所過之處,殘屍滿地,便是身著鐵甲,也是平整整斬斷,卻是一口難得的寶刀。

曹操看了暗驚道:“這莫非便是方臘手下人物?那個箭士技藝已是可怖,這和尚和那使大刀的,更是罕見罕聞的猛士!難怪區區幾人,便敢遠赴千裏來殺這知州,另兩個卻不知有何絕學。”

第三個人身形矯健勻稱,五官和善,生來一副帶笑眉眼,提條樸刀,便去相助和尚,和尚叫道:“咄!姓司的,佛爺豈要旁人插手?走開去。”

那姓司的搖搖頭,又去助虬髯刀客,刀客更直接,一刀反劈來,逼得連退數步,無奈對第四人道:“石大刀同和尚鬥上了癮,用不到我二人,去助那宋江吧,一起擒朱勛那廝。”

第四個人道:“只要能為表姐報仇便好!”

語音溫婉清麗,老曹連忙看去,果然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生得杏眼桃腮,臉蛋圓潤,兩道眉毛英氣勃勃,給人印象尤其深刻。穿一件水藍色勁裝,腰間抽出柄寒光閃閃的青鸞寶劍,和那姓司的兩人,都往曹操這裏殺來。

那姓司地叫道:“宋兄,待我們助你!”從曹操馬旁繞過,一口樸刀使得猛虎下山一般,一連斬殺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