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就是不講理(第4/5頁)

掐起來能不能討了好,很難說。

可要顧懷袖憋下這一口氣,休想!

她能忍,可有限度。

小石方給她當了這五六年的廚子了,當初她用人參把小石方的命給吊起來,為的可不是讓這些個腌臜東西在這時候害了他去!

嫁進門來這才幾天?

第二天就有人針對小石方就不說了,如今陳玉顏已經回了桐城,要再嫁進來也是以後的事情;偏偏現在又來了一個,這一回換了張廷瑑。

真是有意思了,她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玩兒出什麽花樣來。

這後廚裏的動靜太大,難免驚動別人,府裏的消息傳得飛快,四公子屋裏,婆子們都緊巴伺候著呢。

浣花的心情可好了。方才嘴巴甜,她從四公子這裏給芯蕊討了一罐子上好的膏藥去,等一會兒回去給芯蕊敷上,定然可以保證沒有半點痕跡。

“四公子,您今兒吃這個桂花糕嗎……”

“不好了不好了,後廚那邊出事了!”

“慌慌張張幹什麽?能出個什麽事情?咋咋呼呼也不怕驚嚇了四公子!”

浣花將手裏的碗一放,掀開簾子就去訓斥。

吳氏還在前面等張英的消息,聽不見這邊的動靜。

那通信的丫鬟怕極了,“方才有個不長眼的下人,遵照著浣花姑娘您的吩咐,給石方小師傅潑水醒神,結果沒料想二少奶奶忽然來了,恰恰潑到了二少奶奶今兒回門穿的那一雙新鞋面,現在正叫人把那小廝按在後廚門前打呢,血肉模糊的……”

屋裏霎時間一靜,丫鬟婆子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僅僅因為被潑了新鞋面就把個下人打得血肉模糊?

這新進門的二少奶奶未免心太黑、手太狠吧?

別人不知道,可浣花是清楚的,她有些慌了神,顧懷袖的所作所為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還記得芯蕊跟自己說過,吳氏要拿捏顧懷袖,只管給她個下馬威,到時候自有吳氏護著。

那廚子太獨特,太出挑,天下沒有哪個女人陪嫁還要廚子來的。這石方小師傅就是矮人頭裏面的高個兒,活靶子一個,不拿他立威,拿誰來開刀?

姐妹兩個一合計,便打定了主意。

浣花是看吳氏不大待見這新兒媳,所以才敢攛掇四公子去,並且她也探過四公子的話了,自己這樣做肯定能討了吳氏的歡心,指不定能一下飛起來,不需要怎麽鉆營,就能到長安那個位置上呢?

可長安那個位置,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那是整個府裏最體面的掌事丫鬟了。

“芯蕊……”

芯蕊說過的,總不該是錯的啊……

她鼓著一口氣,安慰自己,說不會出事。

雖看著這大冷天,卻跑回去,把爐子上暖過的披風搭在了張廷瑑的肩膀上,“四公子,奴婢帶您去看看白天那個被您罰跪的小廝好不好?”

“小廝?”張廷瑑有些健忘,“你說那個欺負你,還罵你的小石方嗎?”

“對,就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浣花認真地點著頭,牽著張廷瑑就往外面走。

雪地路滑,好歹有不少人扶著,張廷瑑才走了過去。

越是接近後廚,那慘叫聲越是劇烈。

張廷瑑看到二哥張廷玉就站在後面,沒穿個暖和衣服,抄著手在一邊看。前面二哥媳婦兒,也就是他二嫂,裹著披風,戴了個手籠,好整以暇地看著前面“行刑”的場面。

那長杖一下一下地落在之前那不長眼的小廝身上,疼得他每一聲都跟要跳崖一般。

顧懷袖似乎沒聽見後面來的人的驚呼聲,懶洋洋道:“別偷懶兒,打得用心一些,不然倒黴的是你。”

執杖的小廝都要哭出來了,這時候卻也只能暗道一聲“得罪了”,更下了狠手,使勁地打下去。

沒幾下,那小廝就不叫了,已經奄奄一息,鮮血順著他身上流淌下來,把地面上的雪都染紅了。

顧懷袖打了個呵欠,似乎困了。

她狀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直跪在地上,打從她來了就沒動過的小石方一眼,心底方壓下來的戾氣,卻又橫生出來。

轉過身,披風的角上掛了只小鈴鐺,聲音煞是好聽。

顧懷袖先是看見了張廷玉,卻訓斥阿德:“還不快給你家爺尋件披風大氅來,愣著幹什麽呢!”

阿德一縮脖子,娘也,少奶奶這翻臉好快!

他不用張廷玉點醒,麻溜兒地回去了。

而後,顧懷袖看向了剛剛過來的張廷瑑,還有旁邊牽著他的那丫鬟。

她慢慢走過去:“這大晚上的,四公子怎麽也來了?”

張廷瑑不知怎地,有些害怕,他還是覺得二嫂很好看,可浣花跟他娘都說二嫂是蠍子變的。他抖了一下,竟然道:“浣花叫我來看被罰跪的石方小師傅的……”

浣花嚇了一跳,還沒想好什麽說辭,就見顧懷袖利刃一樣的眼神紮了過來,恍若實質一樣,要在她身上戳個窟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