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橫貫古今洗蒼茫(第2/3頁)

被迫的,在這樣的風暴之中,楚維陽隨著那原始兇獸引動的洶湧攻伐手段,誠然安穩住了形神與道法,但是這一刻,楚維陽卻被迫與那原始兇獸一同,在被動的貫穿了無垠的歲月和無垠的須彌。

這種變化,這種被動的鋪陳與延展,伴隨著楚維陽不斷的深入那登天路上的天災風暴而持續著。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裏,楚維陽對於歲月光陰的流逝本身,對於光陰流逝裏須彌的變化本身,對於宇宙輝光在明滅之間的輪轉生息,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

倘若昔年時,在那個莽荒的時代裏,古之先賢始終在那條以古地仙修法竭澤而漁、暴殄天物的修行路上持續的走下去,而沒有後續的玉京瓊林盟書,沒有真正變演之後的神境真人修途的定鼎。

倘若那謬誤的循環不曾被打破,今日的九天十地會是甚麽樣的呢?

會否今日的天地,世內與世外的蒼莽和野性,已然渾無有了甚麽分別。

而在洞見了這樣的濁世本質之後,楚維陽無端的生出了某種感悟來,或許而今的蒼莽濁世,而今的那駐足在超脫的領域之中,掌握著三千至道的原始兇獸,便是那個曾經古之先賢以不成熟的古地仙法竭澤而漁的時代。

超脫的存在變身成了獵手,真正的蒼茫一世成為了曾經所蘊養的生靈的獵場。

這或許便是在濁世變演過程之中十分重要的時間節點,或許依照能夠推動變化,推動著某種撥亂反正,或許,這無垠一世的一切,都會朝著真正的萬象斑斕,朝著天宇清朗變演而去。

但倘若真個謬上加謬,這樣的惡性循環變成某種恒常不易的定鼎。

楚維陽無從知曉,他們算不算是這條路上的先行者。

當然,在更為長久的時間尺度上而言,或許早在九天十地的誕生之前,已經有過足夠多的類似的九天十地的天宇誕生過,有著身為獵物,身為薪柴與資糧的生靈掙紮過。

但是他們失敗了。

連那屬於他們的舊世海疆也一同崩滅了去。

或許楚維陽他們便已經是蒼茫濁世最後的希望,又或許他們也仍舊僅只是這無垠天宇變演的大時代之中最為尋常與微末的一處節點,今朝隕落之後,更為無垠的歲月光陰之中,仍舊會有這樣的疆界誕生萬象生靈。

但是對於楚維陽而言,對於諸修而言,今朝只有生與死,只有成與敗的分別。

而想明白了這些的楚維陽忽然也正是因為洞見了這樣的本質,而因之意識到,這些盤踞在超脫層階的原始兇獸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它們甚至曾經便在古之仙真的手中真正隕落過。

而楚維陽也真個意識到了,古之先賢給予這樣的存在以“原始兇獸”名諱的真正評判所在。

那原始的變化,那兇戾的獸性。

這是原始兇獸駐足在超脫層階的強大之所在,但也是其駐足在超脫層階的不完美所在。

而不完美,便意味著是可以被擊敗的,是在那顛撲不破的道法義理之中,注定要被擊敗的!

而且,這樣的念頭絕不僅僅只是映照在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之中。

伴隨著那洶湧風暴的撕裂,伴隨著楚維陽的歲月之力被迫在這樣的狂風之中,同一頃刻間駐足在不同的歲月與須彌的節點上,與這不同的濁世外象的原始兇獸捉對廝殺起來。

那看似平和的每一步躍出的過程之中,楚維陽的玉光在暴動,道人的道場在瘋狂的輪轉變演,先天道器在以極致的運轉而嗡鳴。

而同樣的,是那一鍋之中,諸色的斑斕本身在伴隨著楚維陽的形神與道法的延展與鋪陳,也同樣在那現世的顯照的之中,變得寡淡,好似是有著多少的楚維陽形神割裂,便有著多少的諸色在現實隱沒。

而在那蒼茫的歲月與須彌的無垠戰場之中,在那無聲息間,卻每一息盡都教楚維陽近乎於無量的圓融智慧在這一過程之中陷入閃瞬間死生攻伐的緊繃的時候。

那是伴隨著更為洶湧的歲月須彌風暴的湧動,漸漸地有著舊有的席卷的風暴本身在湮滅。

這意味著在部分的死生攻伐的戰場上,已經有定鼎的局面。

刹那間,那是一道又一道細密但卻深刻的裂痕在頃刻間貫穿了楚維陽的先天萬象道體。

那頃刻間,是形神與道法本源的震動,是先天道器的哀鳴。

那是曾經某一個歲月節點上的某一處須彌之中的楚維陽在攻伐之中的隕滅,所帶給楚維陽本質層面的創傷。

甚至那種死亡的真切縈繞在道人的思感與念頭之中。

三元萬象,鹹皆震撼。

但是好在,這樣的傷勢傷害算不上動搖根本。

伴隨著更多的歲月之力在被風暴生生撕裂開來的下一瞬間,伴隨著楚維陽身上的裂痕傷口在同樣的玉光清輝的兜轉回旋之中,不斷的彌合,但隨著更多風暴的消弭,復又持續不斷的湧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