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王佛低眉喚地仙(第2/3頁)

但是而今,在天炎子和楚維陽各自走上了己身的道途之後,真正最近乎於人形原始兇獸概念的,最有可能達成這一點的,反而是月華光王佛。

那是真正意義上,名為“佛”的原始兇獸。

尤其是,月華禪師洞悟了諸相非相,能夠在那神元胎衣之下的奇詭邪異之中成功將人形的神元脫胎而出,便意味著,事實上變演原始兇獸過程之中,最為艱難的那道門檻與關隘,已經先一步被月華禪師淌過了。

甚至哪怕再來一次磋磨與熔煉,要月華禪師在主動迎接著畸變的過程之中,從獸相裏重新熔煉出人形來,從無序之中碰撞與磋磨出恒常不易的有序來。

只要那諸相非相的神韻仍舊在,只怕真有著磋磨與演繹成功的一天。

這條萬古絕徑,楚維陽從未曾像是看好月華禪師一般看好某一人。

當然,對於楚維陽而言,這一刻,他所思量到的,也絕不僅僅只是月華禪師一人的前途。

昔年時,道人創出《靈虛萬妙大道經》,混同諸法而成至道篇章,能夠接引著一切修持著混朦法但卻未曾證道金丹的蕓蕓諸修,可以毫無後患的改道易法,並且將曾經昔日修持混朦法的那一部分道法底蘊化作資糧與薪柴。

但是金丹境界之上,那圓融道果已經凝聚,精氣神三元也在不復如初,道與法的恒久烙印,是昔日的楚維陽都覺得無能為力的事情。

可是這一刻,掌握著諸相非相之神韻的月華禪師,卻教楚維陽看到了一條路,一條真正意義上能夠渡化奇詭邪異之畸變的一條路。

道人思量著這些的時候,一雙白玉眼瞳更是再度掃向了整個舊世的海疆,將一切的血色神霞之中的細微變化,將那故九天十地的水文堪輿渾一而成的氣韻真切的感應著。

那不像是天意的天意如此朦朧模糊的呈現在道人的白玉眼瞳之中。

於是,楚維陽遂也像是在朦朧的喟嘆與感慨之中,像是洞見了些許那超脫境界的玄妙余韻,所在自己心神之中,倒亂後果為前因的部分根由所在。

在己身嘗試著叩開天門的同一時間,這舊世的海疆之中,也有著各自迥異,但卻同樣走在路上,蓄勢待發的諸修。

就像是楚維陽希冀己身的證道合該由舊世海疆之中的蕓蕓諸修所見證一樣。

冥冥之中的後果倒亂而成的前因,那超脫層階的玄奇余韻,也使得舊世的天意,希冀楚維陽來見證更多的可能的演繹。

而除卻這些之外,在己身一步駐足在舊世海疆的頃刻之間,便洞見月華光王佛的開覺,更也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在顯照,印證著楚維陽看到一顆真正意義上能夠渡化混朦法諸境群生的道果冉冉升起,懸照在楚維陽的白玉眼瞳之中。

而也正是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思緒如電,磅礴的圓融智慧之中,一切心念鹹皆定下。

於是,刹那間,當楚維陽身形憑空升舉的時候。

自那諸境諸相的最深層次之中,在死生的帷幕被楚維陽輕而易舉的撕裂,當諸境諸相鹹皆若夢幻泡影也似,在楚維陽的身形未曾顯照之前,便旋即在道人的古之地仙的修為氣息蒸騰而起的刹那,被渾一而貫穿的時候。

一念之間,楚維陽的形神便已經立身在了蒼茫的汪洋之上。

沒有風,沒有雨,也沒有雷霆。

但是在這一刹那,僅僅只是楚維陽那冠絕古往今來歷代妖孽天驕的古之地仙的極致氣息的顯照,那磅礴的道與法的威壓,便生生使得幾乎大半個舊世的海疆,以及一切被囊括在其中的長垣與雲城,血煞之中的諸修,鹹皆像是被光陰歲月定格一般,罕有的顯現出片刻的遲滯來。

諸修在這刹那間,或驚或喜的看向楚維陽所顯照而出的身形,但鹹皆在頃刻間,因為楚維陽的橫壓四方的磅礴氣息而不敢置信。

那仿佛是修行道途之上每一步的至臻至妙,那幾乎僅只是義理上存在的極致,真正的映照在現實,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映照在一個人的身上。

而也幾乎伴隨著楚維陽的身形顯照,幾乎同一時間,楚維陽的手,朝著整個蒼茫汪洋的舊世海疆,虛虛地一抓,再輕輕地一攥。

刹那間,在自然的動蕩之中,某種曾經融入其中的道法氣韻顯照,靈光相互交織之中,在虛實和有無之中,一道沾染著楚維陽道法氣韻的絲絹帛書若隱若現。

那其上的咒殺之力尚還不曾真正蓬勃生發的頃刻間,隨著楚維陽的手掌一攥,旋即,那絲絹帛書便已經化作靈光塵埃暈散了去。

事實上,在這頃刻間,楚維陽滿有著機會,借由著那絲絹帛書的靈形顯照,進而反向錨定向老禪師的性命本質,甚至插手,並且左右那場死生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