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辟開新世人如龍(第2/2頁)

只是這樣的創傷本身,對於青衣道人而言,對於如今真正的從道途再及至形神的本質,盡都與兇獸化,或者說是在本質與真髓層面,和這昏黃濁世的無序濁煞所相互貫連,並且有著十分緊密的牽系之後。

這刹那間,一切慘烈的重創本身,則是對於青衣道人而言,幾乎輕而易舉的彌合過程。

那是殘碎的真龍之軀在汲取著兇獸的氣血菁華的過程之中,以各自不同的殘碎身形,相繼重塑與生發出完整的真龍軀殼來。

仿佛是蚯蚓一般,在身形的重塑之中,借由著原本的重創本身,一分為多,多又各自復演化為完整之一。

而在這樣的過程之中,那同樣因之而相繼割裂的真龍之魂魄,也在進行著略顯得均勻的相繼割裂之中,在殘碎的不同真靈與不同真龍之軀的融合過程之中,仿佛那真龍本身也在兇獸化一般。

在魂魄的層面上,有著“肉芽”在那無序的諸陰濁煞之氣的灌湧之下形成,在其外象重塑的過程裏,一齊“重塑”著全部的形神。

只是這樣誕生的真龍之軀,相較於妖神,相較於道法龍相而言,則更趨近於純粹的兇獸本質。

而同樣的,那些崩斷的星辰鎖鏈,則相繼被昏黃汪洋之中所攫取的煉材來重新澆鑄。

奉聖道宮之中的一切不諧,也盡都有著早先時那磅礴兇獸的堪稱海量的骨相化成的齏粉,裹挾著真正濁煞駁雜的恢宏氣息,將道宮重整,不斷地在重塑的過程裏,更近乎於兇獸遺骸的本身氣韻。

從道法,從修士的層面上去看,這些盡都是昏黃濁世對於一個人形神本質、道法根基的汙染。

但是對於道途有所躍進的青衣道人而言,事實上,這樣的變化本身,非但不是汙染,反而像是在受傷的過程之中,歷經著某種千錘百煉,進而將己身在真正化生而成人形原始兇獸的道途上猛然推動著,大步疾行去!

這一刻的青衣道人,不再是於世外的艱難漂泊,而是在真正貫通了混朦濁煞的至高神韻之後,在昏黃濁世的天宇之下,主場作戰!

而使得青衣道人有著這樣諸般看起來皆是進益的變化的根由,那闖入了這片海疆的兇獸,則不得不為之付出性命為代價。

在五色龍華玉篆與真龍血焰的切削以及焚燒之下,這兇獸那奇詭邪異的大半個頭顱被生生的削去,連帶著那內裏同樣的萎縮與灰敗的人身形,也在顯照的頃刻間便被真龍血焰燒成了齏粉。

其一身磅礴的氣血,將會持續不斷的滋養著萬道龍相,那一身嶙峋的骨相,也足夠教青衣道人好好地謀劃著,在己身的道場之上,重新塑造出一座真正的白骨道宮來。

而且,僅只是那一道枯萎與灰敗的人形從其頭顱之中的顯照本身,便已經足夠教青衣道人篤定一件事情!

自己所抉擇的前路道途,沒有錯!

在奉聖道宮之中,在道宮正中心處,借由著那一道道的星辰鎖鏈,貫連著血焰,貫連著萬道龍相,同樣也貫連著那兇獸屍骸的真正匯總的樞機之處,一座磅礴的血池鼎立。

這一刻,青衣道人身披著被某種奇詭邪異的毛發所重新編制而成的暗青色法袍,其身形恍若是他所曾經接連洞見過的那兩道兇獸眉宇之中的人形一樣。

僅只有著小半的身形從血池之中顯照出來,而余下的部分,則盡都淹沒在了血池之中,而與此同時,伴隨著這磅礴血池之中,幾乎每一刻都有著那被萬道龍相所轉化之後的兇獸氣血,以真龍血華的方式凝聚之後,灌湧入青衣道人的身形之中。

那早先的傷口早已經蕩然無存。

而原本面容蒼白的青衣道人,此時間,也在如是磅礴的血華的傾注之下,面容通紅有如酣醉也似。

這一刻,青衣道人陶醉也似的緩緩地閉上雙眸,又似是在隔空之間感應著甚麽。

很快,伴隨著青衣道人的眉頭輕輕地挑動,在真正宏大的視角上看去時,是那囊括了一整個無垠海疆的玄雲幽霧,其中的一切屬於青衣道人道場的繁浩與邪異諸相,裹挾著那萬丈浪濤,裹挾著幾乎因為濁煞諸氣的匯聚而更為洶湧的風雨雷霆的自然天象。

進而這一切開始在萬道龍相的牽引之下,目標明確的朝著這昏黃濁世的某一個方向挪移而去。

在那個方向上,而今已然躍出了這一步的青衣道人,明晰的依循著己身仍舊掌握著的至高道法神韻,感應到了某種“同類”的氣息展露。

“一座、兩座、三座……”

“貧道要用無垠白骨道宮鋪陳成這新世的根基!”

“貧道要讓這永恒的新世之中,人人如龍!”

過分振奮,進而顯得亢奮的聲音回響在了奉聖道宮之中,仔細看去時,那血池之中華光翻湧,有著扭曲的幽影從鮮紅的血色裏一閃而逝,渾似是一道龍形蛇尾在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