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開覺輪轉慧王佛(第2/3頁)

這是嫁衣法脈之主在臨死之前的最後念想,將形神道法本源的真正菁華全數融入到了這幾道血跡之上。

只要這幾點殷紅血跡在,那麽哪怕嫁衣法脈之主隕滅在了他鄉,後輩修士只消能夠與這血跡之上的道法氣息相互交織與共鳴,便可以最為輕便的感應到嫁衣法脈蘊藏在法袍之中的無上神韻,在無有師長指點的情況下,完全接續嫁衣一脈的真髓道法。

身死,道未消。

於是,幾乎一念及此的頃刻間,百花樓祖師都罕有的,甚為鄭重的將九色紗衣法袍疊起,進而才鄭重其事的將之收起。

而也正此時,側旁處,重新將這一面琉璃羅盤掌握在手中的雲浮老道,在己身之精氣神重新與那柔和的輝光所貫連的閃瞬,老道人像是有所感應一般,越過邢道人的身形,看向那正在彌合過程之中的兩界。

“好功德!這孩子真真是做得好功德!待得老夫將道場變化重新穩固下來,當親自為他蔔上一卦。”

雲浮老道是真正世上易道集大成之宗師,他的一次親手蔔卦,不亞於是一場機緣造化的指引。

而原地裏,邢道人也僅只是輕輕頷首,未曾再有言說些甚麽。

楚維陽做得了這諸般大好事情,一切的饋贈,盡都是他所值得的。

而也正在這樣相繼因為著雲浮老道所帶來的消息而相繼陷入感懷之中的時候,忽地,諸修像是復又感應到了甚麽,相繼朝著遠空之處探看而去。

也這頃刻間,有人踏著漫天梵音而至。

仔細看去時,鎏金佛霞之中,是慈山大師身披著絳紅袈裟,從遠空之處,要橫渡至諸修面前。

同樣的向死而生。

只是如今看來,大概是因為一時間進益過甚,這會兒的慈山大師,也渾如雲浮老道一般,有些難以掌控自身氣息的展露。

這漫天梵音,還有那身披著的鎏金佛霞,事實上,便盡都是在慈山大師身後的道場一角的懸照之中灑落人世。

而那道場之中所展露出來的景象,則更為教人駭然,菩提樹下,有著鎏金顏色的大日輝光凝聚成一道趺坐樹下的佛陀虛相,那虛相與慈山大師相類,手捏佛門法印,口中誦梵音,霎時間,虛空生出朵朵金蓮,朝著漫山遍野灑落而去。

金蓮至處,是那漫天遍野之間的凋敝氣韻,盡皆在這一過程之中煙消雲散,有著蔥翠的草木自山石之中緩慢的生長開來。

進而,則是那滿是血汙的河流重新變得清澈,是那沉淪在血河之中的骷髏,相繼從中爬出,不斷的攀登著山嶽,直往那佛光所在,直往那菩提樹下一步一叩的拜去。

而在這一過程之中,漫天的金蓮垂落,融入那一具具白骨之相的過程之中,肉白骨,活死人,幾乎僅只頃刻間,再看去時,那佛光普照之處,一道道昔年原本顯照著猙獰氣焰的修士,此刻盡皆面向菩提樹,跪坐在草地之中,慈眉善目,聆聽梵音。

而伴隨著佛光的洞照,伴隨著梵音的響徹,更有著絲絲縷縷的黑煙魔氣,從這些像是歷經過了死生輪轉的諸修身上彌散開來,而也正正伴隨著魔氣的暈散,一時間,諸修眉宇間愈見得慈悲。

而仔細看去時,立身跪拜在人群最前頭的,正是將一襲玄袍穿得如同天子冕服一般的玄雲天子。

而漸漸地,伴隨著這些諸修身上的黑煙漸漸地彌散去之後,魔氣飄搖著,重新匯聚入那一道血河所在之時,霎時間,一道玄河倏忽間高懸在遠天之處,復又在佛光洞照之中,似是顯化出陰冥魔域諸象。

而也正在這玄河的幽光洞照之下,那些立身在草叢後面部分,離著菩提樹,離著佛光,離著梵音略遠些的修士,似是又在其洞照之間,漸漸地散去了眉宇的慈悲,接引著幽光,褪去血肉,顯照骨相森然。

這頃刻間,像是魔域顯照於世,要壞去佛法;又像是這本就是魔域本身,不過是佛法洞照入其間,才有這方寸變化,只是要近於菩提,尚還需得眾生自渡。

而也正是洞見了這樣的景象之後,包括邢道人等諸修,不等慈山大師真個抵近,伴隨著鎏金佛霞的洞照而至,便齊皆往後退卻了一步,像是唯恐沾染分毫。

畢竟,僅只是伴隨著慈山大師這一路走來,從另一個方向逆向橫渡過這尚在潰逃的兩界天諸修的時候,凡佛光所普照之處,盡皆有著兩界天上修被“度化”,幽光一道憑空升舉的時候,再看其人身形時,便已經顯照在了那菩提凈土之中。

於是,諸修相繼避開佛霞,邢道人更是徑直開口,以口含道音的煌煌之聲,將沉浸在佛法曼妙之中的慈山大師驚醒過來。

“慈山大師!”

聞言時,慈山大師這才一怔,於恍恍惚惚之中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