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諸相非相幻非真(第2/2頁)

一道兩道不可怕。

怕的卻是長久的這樣持續下去,當那創傷本身足以動蕩大界本源的時候,只怕相融合也無法再成就一界天。

從來造化比維持難,而毀滅最為輕便。

不能教月華禪師這樣繼續下去了。

幾乎僅只頃刻間,楚維陽和第五磬的心神之中盡都湧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只是閃瞬間,不等第五磬做出甚麽反應,旋即,楚維陽便已經蹈空步虛而起。

“由貧道來!”

道人掌握有須彌之道,掌握有天師道法,勉強而言,可以論算一句來去自如。

而伴隨著這一界的持續縮水,只怕第五磬顯照在昏黃濁流之中的頃刻間,再想回返這一界,便需得等到寶仙九室之界重新延展開來的時候了。

由他坐鎮這一界,更為穩妥。

於是,話音落下的頃刻間,幾乎渾無分毫的猶疑,楚維陽甚為果決的一步邁出,眼前灰芒將身形淹沒的頃刻,再洞照去時,便已經是那蒼涼的昏黃濁世。

電光石火之間,哪怕有著一界作為遮掩與盾擋,但楚維陽卻明白,任何的閃瞬間的猶疑都有可能教己身喪命。

無聲息之間,死生的驚雷早已經炸響。

於是,洞見了那昏黃濁世,洞見了遠遠地漫天月華,以及那懸照的月樹道場的時候。

楚維陽以甚為平和的心境,用深邃若寒潭的眼眸,錨定了月華禪師身形的頃刻間。

“瑯霄山主——!”

一閃瞬間,禪師順由著殺念的怒極,可是那嘶吼聲卻像是被楚維陽所漠視一樣。

道人渾沒有耗費去半點兒的廢話,在這捕捉到了禪師心音與意蘊的頃刻間,楚維陽一揚手的時候,玄黃寶兵化作的九節竹杖便已經隔空朝著月華禪師遙遙點去。

這一刹間,起先時,是太陰諸魔奉聖天懸照在了楚維陽的身後。

太陰一界洞開,渾如楚維陽所立身之道場也似,遙遙與月樹凈土所對。

玄黃雲海之中,萬龍吟嘯的同時,楚維陽若有若無的神形輪廓,趺坐在正中的白骨道宮之內,漫天玄黃氣韻彌散,魔念猙獰,若太陰天子!

而這一刻,當萬道龍相的本質,當寶兵那神境真人層階的本質,相繼加持在楚維陽身形之上的時候,隨著那九節竹杖在這一刻真切的與著那昏黃霧靄所觸碰的頃刻間。

《法相天地·服氣》的神通運轉,無量神韻霎時間洞照向四面八方,九道靈形的加持之下,這神通運轉開來的頃刻間,便驟然至於牽引與吞噬的巔峰。

前所未有的渾厚昏黃濁流朝著楚維陽那探出的九節竹杖的杖尖匯聚而去。

這洶湧渾厚的本質,甚至隱約有著想要改變那一截古道湍流的傾向。

進而,伴隨著楚維陽的手腕輕輕一抖,杖尖處的顫抖抽打在那匯聚而來的昏黃濁流之上的時候。

霎時間,昏黃靈光大盛,進而,靈光繁盛的同一時間,那昏黃底色之中,便是質樸與古拙的五色在湧現的同時輪轉開來。

《天人五衰》的神通得以運轉!

但是在這一刻,神通的運轉卻非是為得殺伐,從五衰劫回返五瘟五毒,再回返五靈,最終歸於最為純粹的五行。

當真正屬於五行的力量在那杖尖之處凝聚而成的時候。

轟——!

恍若道人出手,非是為得阻隔月華禪師,而是在這頃刻間,有人在這昏黃濁世裏,一息而開天!

《太一內景真經》的道法意蘊在這一刻,借由著天師道法的神韻,在那五色靈光的兜轉之間,霎時貫穿,霎時彌散。

霎時開天辟世!

於是,那一泓昏黃靈光顯照在杖尖的頃刻間,天地分,乾坤立,寰宇萬象生成的頃刻。

伴隨著最後,楚維陽屈起的手臂往前直直一送,那九節竹杖的杖尖戳出。

那分明尚還在吞噬著無量昏黃濁流演化天地景象的靈光,在這一刹,驟然靈光黯滅了去。

似是有著玄雷貫穿始終的頃刻間,造化與毀滅的力量在那靈光裏被同樣塑造。

進而,隨著楚維陽這一杖戳出,那生滅輪轉著糾纏的,兼具著虛實有無的靈光匯聚成的洪流,朝著月華禪師奔湧而去。

像是要淹沒禪師身形,像是要灌湧入禪師神元,更像是要咆哮肆虐在那月樹凈土之中。

此是《太陰煉形·嫁夢》之神通!

“禪師這麽喜歡毀滅天地乾坤麽?是因為能夠挽回自己釀成的大禍?還是因為神元已然牲畜化與兇獸化之後,那傳承自原始兇獸的毀滅本能?

貧道亦曾聽聞禪修之法,於玄家清修妙旨之中,貴重性功修持,講求心性圓融。

可貧道欲問禪師,若諸相非本相,汝修得是甚麽性功!圓融的又是誰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