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大嶽瑯霄持中正(第2/2頁)

於是,甚為相反的,楚維陽僅只是以尋常的心境端看了這墨色玉果一眼之後,便翻手將之好生封存起來了。

不論是神通修法本身,還是太陰煉形的道法義理,盡都已然是道人熟稔於心的那一部分了。

緊接著,幾乎毫無停留的,楚維陽的注意力便已經再度被那古界尚且殘存的部分探看而去。

伴隨著神通種子的元胚顯照於世,在這一過程之中,那雄奇山嶽的頑石皸裂,也徹徹底底的將那先天靈脈的輝光展露了出來。

事實上,在神通種子的凝練過程之中,那連綿的震動本身始終在持續著,而且在持續的過程之中,不斷的繼續震落那斷裂的山巖。

而今的變化本身,尚還不能夠論算是先天靈脈的破損,僅只算是正常的曝露過程,但是這樣的顯照於世,伴隨著那先天氣韻的彌散過多,當變化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便也會動搖這先天靈脈的底蘊本身。

而且,神通種子,楚維陽終是已經有所掌握,除卻從無至有的塑造本身,那玉果並不值得楚維陽有甚麽新鮮感,更相反,楚維陽這還是第一次洞見先天靈脈呢!

道人已經能夠感受到,接受著那山嶽的崩裂與先天靈脈的氣韻顯照,哪怕還未曾徹底將之接引入道場洞天之中來,楚維陽都已經隱約有所感應到己身底蘊與氣運靈犀的力量在凝聚與增漲了。

於是,在楚維陽搖晃著金紅幡旗,將玄奧至極的瑯嬛篆紋相繼化作光雨朝著那幽暗一界灑落而去的時候,楚維陽的身後,則是諸修在對視過程之中,不著痕跡的相視一笑。

不論是在甚麽時候才開始認識楚維陽的,想來自始至終,那種道與法層面的足夠教人驚世的貪婪意蘊本身,卻足夠給諸修盡都留下過深刻的印象。

而今看,道人仍舊駐守著本心呢。

而也正在這同一時間,折身會看著那驟然間洶湧更甚的須彌風暴,還有須彌風暴之中一道道各不相同的靈脈的輝光在其中騰躍,以及伴隨著月華的繁盛,那種純粹的自然毀滅的偉力本身在肆虐了良久之後,終是有所消弭的時候。

仿佛唯恐伴隨著原本那毀滅的氣韻化成的天地大幕的消弭,進而使得如是洶洶運轉的道法神韻能夠被月華禪師從中感應到甚麽分毫殘存的余韻。

一切的變化本也在這一過程之中漸入佳境,於是,幾乎就在楚維陽隔空搖晃起金紅幡旗的同一時間,師雨亭立身在百界雲舫的舟頭,與諸修相繼合力,裹挾著那厚重的須彌霧靄本身,將百界雲舫的輪廓盡皆遮掩了去。

倏忽間,那兩道符陣與符陣之中的牽系本身仍舊存在著,而立身在舟頭看去時,入目所見得已然是靈浮洞天的汪洋大海。

於是,在那玄虛的形而上領域之中,幽霧與灰煙不斷的兜轉交錯,僅只在極微茫的幾個閃瞬間,偶然能夠瞧見那九疊螺殼寶塔的大略輪廓。

……

時間緩緩地流逝。

對於楚維陽而言,先天靈脈本身便是最後可以言之的驚喜了。

自此之後,這覆蓋東土更為廣袤地域的天地驚變本身,以及須彌壁壘的重疊,除卻那更為磅礴的動靜變化本身之外,實則純粹的變化上面,對於楚維陽來說,已然渾無甚麽新意可言。

這等對於尋常修士而言,近乎是可遇不可求的真正自然諸道碰撞的玄妙經歷,對於楚維陽而言,也僅只是最為尋常的修持與養煉的過程而已。

若果非要說,這修持與養煉的進程與尋常時有甚麽不同的話,那麽一來將先天靈脈緊鎖在瑯霄山中,側旁處一十五道龍脈列分陰陽環伺,以及更為渾厚的月華靈韻本身化作的滂沱甘霖,使得楚維陽在丹開八竅的進程之中也得以有著一日千裏的進益而已。

於是,在幾乎短促的都很難算作是閉關過程的肆意鯨吞之中,相繼八道真形道種對於漫天靈韻的瘋狂煉化過程裏,誠然所需的體量甚為可怖,但是當這種一煉若八煉的進程得以展露的時候,楚維陽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在這一過程之中駐足在了丹開八竅的高卓層階裏。

而一切的代價,不過是一方地域的驚變,不過是一處古界的徹底消弭。

而原地裏,楚維陽似是隔空看向了天外。

“算算時日,也該是諸天驕妖孽齊聚東土‘參道悟法’的時候了,論算起來,貧道合該在南疆,與第五磬師兄一同趕來……”

一念及此的頃刻間,除卻叩關之外,已然進無可進的楚維陽隨即不假思索,一步踏出的頃刻間,道果鏡輪之中,便是《須彌陣圖》的輝光垂落,裹挾著道人的身形,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