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論算人心掩道法(第2/2頁)

那將會是彌足珍貴的底蘊,彌足珍貴的道法變化。

在這樣的思量過程裏,楚維陽自始至終保持著趺坐在凈照齋後山峰頂道宮內的姿態,他像是將一切的道法與符陣層面的事情全數都推演至於了極致。

當那《噬心喚命咒》的魂音誦念在一遍又一遍之中抵至了終末,當那道紫金蟾宮之內的符陣所顯照的明滅輪轉的輝光也抵至尾聲。

自始至終,楚維陽卻仍舊趺坐在原地裏,未曾再有過分毫的動作,更相反,甚至依循著杜宇符陣本身的推敲與演繹的結束,楚維陽甚至將手中的絲絹輿圖便這樣收起,進而,將真正泰半還多的思感與念頭,重新的裹挾著靈感,沉浸在那些關乎血靈道法的篆紋洪流之中去了。

……

而也正此時,東土。

形而上的領域之中,是除卻楚維陽之外,所有掌握了真形妙道的諸修,行走在這玄虛的領域裏,四野盡皆是幽霧彌散,而在這樣的濃重幽霧之中,更無端的有著深灰色的須彌霧靄接駁在其中,在氣韻的混同之下,那須彌霧靄之中,百界雲舫的朦朧輪廓顯照。

而師雨亭,還有所有的古法諸修,這在諸宗各個領域盡都有著沛然才情的諸修,楚維陽的親密道友們,便這樣立身在舟頭。

當然,若是依照淳於芷在這頃刻間的思量而言,這不過是一船的諸宗大師姐而已,當然,勉強論算來,她這個故庭昌山大師姐,而今大抵只能算是半個。

當然,這一刻,如是念頭僅只在淳於芷的思量之中一閃而逝。

這會兒,一眾人的眉心處盡皆有著符陣的神韻靈光一閃而逝,她們更是以各自不同的曼妙姿態,相繼倚靠在了舟頭的船舷旁,隔著那形而上領域之中的幽霧,洞照向東土的人世間,依循著楚維陽的那一卷絲絹輿圖,觀覽著真切的天地山川湖河。

起先時,先是師雨亭的神韻洞照在其間,那是純粹的須彌之道的氣韻。

進而是允函的天心道法的神韻緊隨著須彌之力而垂落天地間。

除卻楚維陽之外,諸修之中再無有掌握地師一道玄妙的修士,但是允函掌握有天心意蘊,諸炁的流轉與摸錯盡皆在她的道與法之中渾一,風水堪輿亦是諸炁之一!

不同的道法之中蘊藏著趨同的領域,進而依循著這些趨同的領域,同一的結果被證得。

那是在天心意蘊的感觸之下,在須彌之道與山水諸氣的相互磋磨與碰撞之中,對於楚維陽所傳續的符陣的微末細節的最後調整與完善。

進而,是淳於芷真個搖晃起手中的金紅幡旗,以符陣宗師的高卓才情與底蘊,真正完整的復刻出全然具備著楚維陽所凝聚之神韻的無上符陣。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伴隨著那最後調整完成微末細節的符陣垂落於世,蕭郁羅引動著山野之間真正的自然道法的氣韻。

而青荷駐足在百界雲舫之上,在這一刻同時接引著師尊與師祖的金丹之力,鎏金神華加持在她而今略顯得冷清的身形上,嫁衣秘法將山川湖泊之間蒸騰而起的天地自然之力與符陣相貫連,渾一而緊密的貫連在了一起。

最後的最後,當當這一切盡皆做罷之後,復又是蕭郁羅以百花輪轉枯榮的力量,接引著宋清溪的四時輪轉之力,在這種“偽造”的歲月光陰的力量之下,將齊飛瓊所凝聚而成的皇華宗道法氣韻遮掩在其間。

這裏終歸非是昔日的西土,沒有著所謂的正邪之戰來牽扯諸修的心弦。

哪怕這些山野盡皆是荒蕪所在之處,但是無法確保諸修雲遊在其間,忽地想要臨時閉關,又或者是偶然間的探索,進而將諸修烙印在其間的符陣發覺。

但是,若是伴隨著符陣的一角,一同映照在其人的感應之中的,是屬於歲月光陰的悠長輪轉之下的,屬於幽虛隱玄天上修的皇華道法的氣韻的話,那麽大概九成九的修士,不是為得此事傳訊給宗門長輩,傳訊給月華禪師。

而是會裝作甚麽都未曾看到。

歸根究底,寶仙九室之界是完整的一方大界,但它又並非是完整的,它被桎梏在了昏黃濁世的湍流古路之中,被兩界天的上修所轄制。

也正因此,這齊飛瓊所映照而來的氣韻,便將會是最後的一道遮掩手段,一道關乎於“人心”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