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欲邀舊友言古界(第2/2頁)

可饒是如此,這些人的面容上卻難見甚麽喜色。

那是連這樣的進益本身都無法掩蓋的愁容。

畢竟這樣漫長的時間過去,也已經足夠使得月華禪師搞清楚這一場變故生發的“來龍去脈”,從諸修血戰在白鹿山中,再到須彌壁壘的崩潰,再到諸修為得不教此事為外人所知,而刻意的封鎖了消息。

待得一朝探索時,那古老一界驚變,不僅只是諸修齊皆覆滅,更因此影響到了大界的乾坤本源,撼動了這一界道法修為境界的穹頂有所垂落!

一切的罪魁禍首,盡皆是西土諸宗修士的貪婪與無能!

而也正因此,當早先時感受到了修為穹頂的垂落在這一過程之中變成了羞憤,進而在探聽了來龍去脈之後變成某種真正的憤恨之後。

月華禪師在之後繼續引動那《玉冊》的時候,便毫無顧忌的將天地靈韻的抽取,更多的側重在了西土之中。

既然是彼輩所造成的債與孽,那麽便由西土諸宗的山門底蘊來償還!

於是,這便是真真雪上加霜的場景。

在宗門真正的扛鼎大修士與法脈傳續的衣缽弟子相繼隕滅之後,宗門的底蘊又從靈韻的蘊藏和靈秀山水的層面,得到了更進一步的凋敝。

愈是顯得苦寒了些。

但是西土的諸修也明白,這尚還是因為月華禪師看在了西土諸宗真正的堪稱菁華的那一部分修士幾乎九成九都死在白鹿山中的緣故,即便在後續的清算與報復上,也已經顯得甚為克制,否則,真個追究著責任,清算因果運數,只怕當有不少的宗門要注定覆滅的結局。

而且,當原本應該均勻在一整個天地之間的靈韻汲取,最後僅只是局限在西土的範疇之內,並且因為那風暴長久的吞噬與肆虐已經月余之久。

再是如何溫和以克制的清算,諸宗道場山門的凋敝,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頹。

所有人都能夠明晰的意識到。

在這樣地脈與人脈的相繼折損過程之中,整個西土的諸宗將度過一段注定難捱的時光。

而也正在這樣的認知確定的過程之中,足足月余的時間過去,那天地驚變的裂痕終於在這一刻,伴隨著數個時辰之久的接連不斷的劇烈轟隆的爆鳴聲音,伴隨著那原本消弭的毀滅氣息重新湧現,伴隨著失措間月華禪師不得不朝著其間灌注更多的月華靈韻洪流。

待得那驟然繁盛的須彌風暴本身漸漸地消弭去之後。

入目所見時,是那原本在南北正邪諸宗之間,那合該寬闊寬廣的連綿天地的徹底消散。

某一部分的山川湖河伴隨著天地乾坤,徹徹底底的成了那須彌壁壘重疊過程之中被掩蓋去的部分。

而也這樣,就在諸修半是悵然若失,半是如釋重負的復雜心情之中,那遠空之際恒久洞照的月華靈光,便也這樣終是隨著禪師的身形而一同消弭。

這已經是近乎於西土諸宗所無力承受的重負。

而也正在這樣的過程之中,在諸宗天驕盡皆意味莫名的相繼遁空離去的過程之中,或許是有些感慨與懷念這樣的天地驚變。

半懸空中,從南疆遠赴而至的凈照齋大師兄第五磬,長久的淩空而立,以滿足之外更為復雜的目光,看向那道已經徹底合攏之後消弭於無形的須彌皺褶。

但天地的變化已經誕生,並且誰人都無法忽視。

而也正在這樣的眺望與感慨之中。

忽地,有著一道身裹碧袍的身形,忽地從若有若無的祭火焰光洞照之中,顯照在第五磬的身側。

正是對第五磬有著“救命之恩”的巫覡教玄河長老。

兩人再相逢在此間時的寒暄,是那樣的溫和而自然。

“玄河道友既然是要雲遊四方,不如這第一站,便往吾南疆來罷,貧道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而第五磬這般說著,看了眼玄河長老之後,又偏過頭看向那靈山秀水的消失之地,頗憂心忡忡的感慨道。

“說起來,昔年……總之,這樣的古界須彌碎片,幾乎諸域皆有之,其中又以吾南疆最多,唉!只希望如是驚變,是一時探索不慎的偶然,而非是這等古界須彌碎片本身的驚變罷,誠然是多事之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