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初試落子謀序盤(第2/2頁)

而且,巫覡教的道統本身在三元極真界之中同樣有所傳續,楚維陽能夠很好的模仿此道的神韻。

一閃念間,借由著第五磬所安排的身份,便遂教楚維陽由此延展而思量到了許多許多。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裏,第五磬從自己寬大的袖袍之中牽扯出了一大串各式各樣的儲物寶器,從中找尋到了原本屬於玄河道人的那個。

其中有著些許雜物,能夠證明楚維陽的“玄河道人”身份的那些雜物,盡都在其中。

而與此同時,第五磬更是接連的遞過了一枚又一枚的玉簡,其中或是記載著一張張寶仙九室之界或簡易或精細的輿圖,或是記載著那廣袤天地之間各處所不同的風土人情,以及不同的靈山秀水之間,所存在的修行寶地與兇惡禁地。

這些盡都是這些年中第五磬所蟄伏在寶仙九室之界中,一路搜尋而來的累積。

不同於早先時,楚維陽和第五磬在這片海域之中一路造成的殺局時的偽裝。

毀滅本身將事情變得十分簡單,甚至錯非是楚維陽和第五磬都是過度謹慎的性格,很多偽裝實則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屠戮本身便是最好的遮掩。

但是若要往寶仙九室之界中同樣蟄伏去,楚維陽所需要的準備工作,便甚為繁瑣,但這些繁瑣的準備工作本身,每多做一點,楚維陽暴露的可能便得以削去許多。

要知道,再有著如何多的神境真人級數的存在傾巢而出,為兩界天上修而趕赴上清玉平之界前血戰,這並不意味著,寶仙九室之界中便沒有經年老怪的留存,而且依照第五磬的說法,寶仙九室之界中,更有著兩界天的上修坐鎮。

這意味著,暴露本身,在寶仙九室之界中,便意味著隕滅。

所以,第五磬交代的甚是繁瑣,而一旁的楚維陽,駐足在悟境之中,幾乎將小半多的磅礴思感與念頭盡都分出來,消化與吸收著第五磬的交代,不僅沒有分毫的不耐煩,更相反,楚維陽時常會有所更深邃與細節化的思索,並為此不斷的追問著第五磬。

於是,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以兩位妖孽才情的金丹大修士,他們都足足將青衣道人所留足的半日時間全數耗費了去。

此間事無巨細的準備,才能夠教楚維陽在之後的蟄伏過程裏遊刃有余。

這便是開了眼界的好處。

在青衣道人與耄耋老道相互攻伐的過程之中,楚維陽雖然無從洞照真切那道法層面的演繹,但僅只是神境真人層出不窮的謀算與接連不休的後手,便教楚維陽更加深刻的意識到,這樣的行事風格的好處,也使得楚維陽己身在行事時,更趨近於這般算無遺策的行事方式。

於是,到了事情的最後,楚維陽與第五磬,幾乎是踩著點,作為最後一批寶仙九室之界的修士,走到那五龍法陣凝聚成的須彌門扉之前的。

而現身之際,兩人便渾無分毫遮掩,大搖大擺的從眾人的注視之中顯照出身形來。

楚維陽不再有三頭六臂,此時間,一襲碧袍之中所展露出來的,則是真切的近乎於人身的輪廓,但是在這輪廓之中,呈現在眾人視野之中的,卻是渾如分毫毛發的光頭,裸露的皮膚上,是近乎鱗甲與角質之間的細密鱗片,再大些像龍鱗,再小些便像蛇鱗。

而再看道人的面容,同樣無眉的陰翳眼窩之中,是一對赤紅的蛇瞳,連帶著道人鼻子也被削了去,只是他緊緊地抿著嘴,教人不知那口中到底是蛇信還是人舌頭。

而側旁處的第五磬,仍舊是原本的獸相模樣,滿身鮮血,氣若遊絲,好在,倒是不見了原本亡命奔逃時,教人洞見的那一身的泥濘血汙。

第五磬乍一現身,便趕忙被這最後一行人中的凈照齋弟子瞧見,趕忙雲集而至,一行人簇擁在第五磬的身形左右,有的幫忙擦拭著身上的血汙,有的幫忙取出寶丹服送,待得將話說開之後,諸修方才盡知——

第五磬從那觀漁散人手中堪堪遁逃得性命,最後,山窮水盡,幾乎燈盡油枯之時,偶遇巫覡教的玄河道人,在洶洶風暴裏,護住了他的性命。

於是,這第一枚子,便在越過門扉之前,便已落下。

……

身在雲間,目窮天際,一帶遠山如隔。隱隱迢迢,霏霏拂拂,蔓草寒煙秋色。數著殘棋,一聲長嘯,誰識洞庭仙客。對良宵、明月清風,意味少人知得。君記取、黃鶴樓前,紫荊台上,神有青蛇三尺。土木形容,水雲情性,標韻自然孤特。碧海蒼梧,白蘋紅蓼,都是舊時行跡。細尋思、離亂傷神,莫厭此生歡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