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歸去來兮期帝鄉(第2/2頁)

楚維陽並不覺得,先民步履坎坷的這條路,在自己,在而今的師雨亭的面前,能夠成為甚麽通途。

而在這條古路的盡頭,還是那血戰的洶湧波動,是僅只看著那血線本身便覺得死生割裂開來的血戰!

莫說參與,這甚至不是楚維陽所能夠抵近觀照的。

楚維陽相信,凡金丹境界大修士,僅只是被那道血線的余波所波及,只怕都有著形神俱滅之厄!

而且,倘若說早先時為得遮掩這一眾前來探索的修士,那纏鬥的烈度還不至於過分的高漲的話,那麽此刻,伴隨著一眾天驕弟子門人需得時間余裕來撤退,而且也為了不教更多的舊修余孽能夠有余裕抵至這片海域,拔除青衣道人的先手與後手。

只怕在可以預料的一段時間之內,在混朦法新道修士的主動圍攻之下,這血戰會以極高的烈度持續較長的時間。

於是,楚維陽橫渡昏黃濁世,遠赴上清玉平之界的路,也被這層層屏障給堵上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有著同樣的預料,第五磬才會主動這樣的對楚維陽發問。

其言外之意已然十分明確,便是要相邀楚維陽,同赴寶仙九室之界,一同在蟄伏之中,相互配合著行事。

可是接連兩條路堵死的現狀,卻並非是楚維陽必須選擇與第五磬一同遠行寶仙九室之界的因由。

有些事早先時楚維陽可以不問,但是此刻,卻必須先一步打破砂鍋,問個清楚。

“師兄蟄伏寶仙九室之界,到底是為得甚麽?莫要說僅只是如同今朝這般的肆意屠戮,恕貧道直言,若僅只是屠戮混朦法修士,於形勢並無益處,反而更容易教你我身陷危局之中。”

聞聽得此言時,第五磬遂笑了笑。

耄耋老道的神韻風暴的余韻尚還徜徉在天地之間。

兩人在此間曾經做過的痕跡盡都被抹去與遮掩,而也正因此,有些話再宣之於口的時候,第五磬遂顯得肆無忌憚了些。

“殺人?不!從最一開始,道統法脈上正本清源的事情,便不在貧道的計劃之中,某亦是盤完聖宗的嫡傳苗裔,是百花樓血脈的傳續!縱然是蟄伏,貧道所為的,亦是更為高卓層面的大好事情!

是那些真正於形勢有益的事情!

今朝驟然興此殺局,不過是因為想著三元極真界有著暴露的可能,因為在閃念間,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攪渾局勢而已,真切論算起來,此非是貧道蟄伏之本意。

而且,緣何貧道要蟄伏於寶仙九室之界,而非是那兩界天?

蓋因為,而今吾等古法修士,實則在與混朦法修士的對峙之中,已然真切的落入了下風,三元極真界被保護的很好,從太玄總真界中走出的也僅只有金丹境界修士,而且修持著混元法,雖速成且頗有戰力,但想要更上層樓,反而破境頗難。

所以這些年以來,吾等古法修士,幾乎是僅僅依憑著上清玉平之界這麽一座橋頭堡,在抗衡與對峙著兩界天,以及完整的寶仙九室之界!

看起來是你來我往,有來有回,實則所有古法修士都必須得意識到,在昔年毀了清虛空明天,進而又在爭奪寶仙九室之界失利的時候開始,往後的古法修士,實則便是在不斷的走著下坡路,看似是相互抗衡的局面之下,實則步步皆是危局。

稍有些風吹草動,便如今朝這番,往往便直指古法修士之要害!

而伴隨著三元極真界的‘復蘇’古之原貌,三元極真界與太玄總真界混成一界天或許已成定局,可饒是這樣,一界天一小界之底蘊,只怕仍舊難以抗衡占據有兩界天一小界的混朦法新修!

吾等古法修士有著決死的信念,願意在廝殺之中定勝!可是……至少得是在勢均力敵的底蘊基礎之上罷!

而今,上清玉平之界前,一場血戰持續爆發!而寶仙九室之界的巔峰戰力,自然也要為兩界天而前驅,這幾乎是貧道所能夠思量到的最好機會!

當然,若想要謀算著改變真正的形勢,你我的所作所為,將會十分兇險!超乎此番兇局的極致危險!

你是聖宗掌教,是好不容易從三元極真界中走出的修士。

師弟,照理而言,我不該有如此苛求,可是……大勢如此,你我古法修士,界裏界外,此間彼端,誰又不是在拿著命,搏一個未來?”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似是震撼於第五磬所展露出的那等悲壯兼且厚重的情緒之中,但是九成九思感與念頭盡皆駐足在悟境玄妙之中的楚維陽,卻並未曾在這情緒之中沉浸太久,幾乎頃刻間,忽地,伴隨著某一道靈感念頭躍升至楚維陽的心神中。

道人眼眸一亮的頃刻間,旋即展露出清朗的笑容來。

“說起來,貧道許是能幫到師兄許多,許許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