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借雞生蛋生事端(第2/2頁)

而待得謝成瓊的身形緊接著消失在了天泰道城之上的時候,楚維陽方才若有所思的挪移開了目光。

早昔年時,楚維陽便知曉,天泰道城謝氏準備謀求著誕生第二位金丹境界大修士,但饒是與盤王元宗做出了名分上的交割,但是以一方道城的底蘊,想要成就一門雙金丹的格局,尤還顯得勉強了些。

又豈是謝氏老祖於金丹境界之中盛極,遂更使得謝氏第二位金丹境界的誕生變得艱難起來。

可也偏生是在這樣的關頭,謝氏老祖先是改道易法,進而又是商伯宣講出了金丹之上的神境真人修法。

換做是諸宗聖地大教之內,因為金丹境界大修士往往不止一人,若是鼎盛之宗門,或許連一道法脈之中,都不止是一位金丹境界修士,而山門的靈山秀水終歸是有限的,或許在探索前路的過程之中,尤還有著道與法之外的些許磋磨和論證。

但是在鎮海道城之中,這樣的困擾則並不存在,而今數座道城之中的金丹巔峰境界的大修士,盡都在謀求著將道城煉化成己身之道場,進而躍出那一步。

謝氏老祖亦在其中。

而且依照著這樣即便在金丹巔峰境界都甚是耀眼奪目的才情,謝氏老祖的成功之幾率很大!

而也偏生是當謝氏老祖一旦躍升出了金丹境界去之後,反而謝氏再出一位金丹大修士的可能也陡然間變大。

而在謝氏的後輩門人之中,最有可能做成這等成就的,便是七娘謝成瓊!

如今掌握著這樣渾厚之天機靈犀的楚維陽,已經能夠駐足在更為玄虛的層面去感應那種冥冥之間的聯系與變化。

緊接著,楚維陽看向第六口玄棺現世的方向,放眼望去時,那正是白骨觀山門的左近之處,一處葬坑,古已有之的白骨亂葬崗。

而且同樣的,這裏亦是白骨觀弟子們煉法的修行寶地。

而此刻,伴隨著寶地的震動,伴隨著霍柏虎顯照身形,身形搖晃之間,袖袍之中一十二面幡旗垂落,堪堪將正在接連震動的寶地諸龍脈護持住,緊接著,才看到那一口玄棺朝著楚維陽這裏遁空而至。

一如剛剛時的經歷一般無二,而教楚維陽覺得頗有深意的,則是這一口太陰玄棺之中所封存著的一團陰煞死氣。

這同樣是寶器長久歲月封存養煉的結果。

也正是在楚維陽此刻尚處於頓悟余韻之中,無端生發出來的朦朧感觸——

自己《太陰煉形》神通的後續磋磨與印證,或許不僅僅要局限於生機與造化,那是“煉形”的範疇;更要顧及到“太陰”的意蘊。

生機造化是這其中的關隘,但並非是全部。

不論甚麽樣的演化,向死而生才是這一神通的真髓,若無同樣級數的磨礪,何以見得太陰?若無太陰,何以煉形!

那古寶無言,可是這一刻,楚維陽感受著其飛遁而至,卻無端的有著些許誠然受教的感慨。

好似是古宗的先賢仍舊在以這樣的方式引導著後世傳人於此道的經意與要旨所在。

而且也正因此,楚維陽某一瞬間甚至有所猶疑,這古寶到底是真個被遺落在外的,還是盤王宗昔年時在刻意為之。

怎麽看,都像是在借別宗聖地大教寶地的“雞”,來孵自家太陰煉形修法的“蛋”。

最後,是第七口太陰煉形玄棺。

依循著相互之間長久牽系的氣機,楚維陽偏頭看向了巫覡教的山門所在之處。

而事實上,這一口太陰煉形玄棺早已經顯照於世了。

只是此刻,那玄棺嗡鳴顫抖之際,懸照在了那片天穹之上,而隱約更懸照在這一口玄棺之上的,則是巫覡教的教主大修士,在楚維陽的印象之中,依稀有些偏執、固執兼且陰翳刻薄的一個人。

此刻,楚維陽隔空遙望去的同一時間,那巫覡教的教主,遂也同樣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難看笑容,四目相對之際,是巫覡教的教主垂落鎏金神華,將那玄棺拘禁在原地。

“楚道友,物歸原主的道理,老夫還是知曉的,可合該是僅只原物該歸原主才是,這棺中是甚麽時候蘊養著一只王蠱?它汲取萬蠱之精血而養煉得成,這王蠱到底是誰家的種,貧道暫且不論,這萬蠱之精血,可盡都是吾巫覡教的罷?”

許是自覺地說到了得意之處,一時間,巫覡教主笑的更是邪異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