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眼界迥然取仙訣(第2/3頁)
師雨亭無從參悟那些恒常不易的符箓篆紋,但是這一刻,伴隨著那些神韻的貫穿,師雨亭借助著自身同樣百花樓的修法,可是借此來洗煉自身的思感與念頭,洗煉神念,洗煉道心!
霎時間,在與楚維陽的神元參合的過程之中,那曾經一閃而逝的百花絲線交織成的道法之網顯照。
但是在最一開始放開心防的時候,師雨亭受影響的狀態誠然是加重的。
那無窮的欲念升騰之中,真靈與理智在某一段時間之內幾乎渾如風中殘燭也似,那段時間之內的一切念頭生發盡都在楚維陽的神念感觸之中。
但是好在,師雨亭的堅持是有效的。
在這樣主動接引著神韻貫穿與洗煉的過程之中,同源而出的道與法之間的碰撞更像是某種相互之間的磋磨。
很快,師雨亭的真靈與理智,便陡然間在思感汪洋之中渾如大日初升,那一切的欲念並不曾消減,甚至伴隨著這一輪“百花真陽”的洞照,那些欲念的生發更為繁盛,幾如百花一樣斑斕浩瀚。
但是一切的念頭在這一刻,盡都被師雨亭的真靈和理智所完整的掌控和駕馭!
進而,在這百花真陽和欲念汪洋的相互交錯之中,某種平和的波瀾不興的冷靜,貫穿了師雨亭的精氣神三元,進而伴隨著神元的相互牽系與共鳴,這種七情平和的心境,渾似是某種“尋常心境”那樣,借由著馥郁花香氣,傳遞到了楚維陽的思感與念頭之中。
霎時間,連帶著道人的心境都一同被撫平,在那更高層階的百花神韻的貫穿之下,得以泰然自處。
可是這一過程之中,有所改變的,不是楚維陽的心境,而是師雨亭的心境!
那是某種以百花神韻洗盡鉛華的獨特氣質,雍容華貴,而不顯得媚俗刺眼。
僅只是這頃刻間,伴隨著楚維陽那仍舊消隱在素袍之中的指節與指尖的變化,以及師雨亭隨之渾如翩翩起舞一樣的身形若有若無的擰動,以及那實則微不可查的搖晃之間的欲拒還迎。
僅只是百花樓妙法施展的曼妙,師雨亭已經以另一種方式和風格,達到了蕭郁羅經年苦修之後的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
今日師雨亭的心境之蛻變,實則也是教楚維陽頗受感觸的一番變化與經歷。
這或許是始終掌握著“獨特才情”的楚維陽所無法理解的選擇,很多時候過分的執拗,反而在道法的參悟過程之中會有別樣的驚喜。
但不論怎樣說,這等洗盡鉛華的平和心境,使得楚維陽和師雨亭能夠更為長久的將這艘船舫的細節處符箓篆紋盡都記下。
之後一切的神韻貫穿,盡皆被師雨亭一人擋下與消化吸收,無非是道心所顯照的那片欲念的海洋更為洶湧澎湃,但是不等著浪花翻湧,先是百花真陽洞照,繼而是與楚維陽的神元參合而有所紓解。
頃刻間,一切七情盡皆消減了去。
而且或許是這樣的神韻的紓解方式,以及此刻師雨亭蛻變與升華之後的心境,已經比剛剛登船的時候,更近於那種神韻發源的本質。
很快,楚維陽便發覺,在越過了一層壁壘之後,師雨亭記憶與烙印這些繁盛的符箓篆紋的過程,也遠比剛才的時候更為迅捷許多。
不僅只是如此,甚至師雨亭在這一過程之中,尤還有著余裕,將這些烙印與記憶的符箓篆紋,在思感與念頭之中拼湊成一副依循著某種獨特順序的有類經篇的排列方式。
這大抵是制式寶器煉制法門始終傳續的好處。
哪怕而今古舟上一派荒涼,後來者依循著法脈的傳承,都還能夠透過寶器篆紋與道法經篇之間的聯系,將之重組與復刻。
雖然說符箓篆紋本身仍舊不是文字,但是這樣的排列已經與經篇無異,知曉師雨亭日後將這些篆紋盡皆參透,至少收獲將不僅僅局限於框架脈絡而已。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一層層的觀照與記憶的過程之中。
師雨亭同樣在開啟著一件件緊閉的玉質門扉上的與寶器本源所貫連的禁制。
在這一方面,傳承之中並沒有甚麽不同,尤其是師雨亭已經算是二度與寶器的本源交織與共鳴,在寶器無主的前提下,這些門扉的禁制洞開並不曾引起寶器靈韻的甚麽反應。
可是,伴隨著一道道門扉的洞開,入目所見的場景卻教楚維陽和師雨亭甚是失望。
過分高卓的道與法,誠然能夠透過歲月光陰仍舊顯照著神境的力量,甚至那烙印在四壁之上的百道百花須彌法陣仍舊將每一間靜室盡都煉化成一方須彌一界,但是自始至終,恒常不易的盡都是道法本身而已。
這百界盡都不曾阻隔歲月光陰的力量。
而在歲月的銷蝕過程之中,美玉劣化成頑石,菁華腐爛成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