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光陰拂動掀帷幕(第2/2頁)

那甚至是即便楚維陽等人已經親眼見證了,卻仍舊存在有無法想象之處的事情。

而也正此時,側旁處稍稍沉吟與思量的蕭郁羅,更是沉聲開口言說道。

“自百花樓大長老一脈選擇遠走外海深處,依仗著百花須彌一脈,長久的凝練百界雲舫,孤懸外海,自有如此抉擇伊始,歷代的先賢攏共凝練有多少的百界雲舫,這些先賢最後落幕終了的方式,這些本命法寶遺蛻的去向,盡都是有古籍所載的事情!

從來沒有過關於哪一代的先賢曾經遠遁海眼漩渦之下,進而遠赴探索海淵、大淵的記錄!也從來沒有哪一位金丹境界的先賢,曾經將百界雲舫法寶祭煉到這樣的地步!事實上,有史可追溯的記載之中,雨亭所凝煉的百界雲舫,已經屬於寶器的前列!”

蕭郁羅是此代百花樓的大長老,她所言說的事情,自不會有甚麽差池。

一人從自身所掌握法寶的層面,一人從百花樓所傳續的完整典籍記載的層面,這樣共同而渾一的結論,便已然將這艘百界雲舫古舟的時代推向了更久遠之前的茫茫古史。

而且要考量到歲月光陰本身的銷蝕,還有那雖然能夠承受,但是本質上切實存在著的巨力與巨壓本身。

楚維陽甚至有所懷疑,駐足在那樣的深邃大淵之中的古舟,其本質已經不是尋常金丹層階的本命法寶遺蛻了!

那或許是神境真人級數所蘊養的寶器!

楚維陽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在那個更為古老久遠的,尚還有著神境真人修士縱橫天地之間的年代之中,那個曾經在琳瑯諸法洞天之內,留有九天十地字樣,諸界通行的年代裏面。

或許曾經有過百花樓的頂尖修士,這樣駕馭著法舟,以旁人所未知的因由,探索過這海眼漩渦之下的深邃大淵。

或許便正是因為其人的探索,才使得這大淵之中的斑斕絲帶洪流的造就。

又或者正是洞見了這樣的自然景象,在損耗了寶器之後,才使得百花樓有了須彌法脈的傳承。

而不論是哪一種可能,當那橫貫一界的一整個時代的秘辛顯照於世,將諸界之間的牽系與往來斬斷,將《玉冊》封禁,將所有金丹之上的文字盡皆抹去之後。

這樣的蒼莽而瑰麗的古史盡皆消弭不見了去,僅只有那古舟橫在大淵深處,無聲息,亦無言語。

可僅僅是這樣的發現便已經足夠教楚維陽振奮了。

他甚是振奮於自己在接近的那一層古史的帷幕,在探索歲月與光陰裏早已經葬下與掩埋的秘辛的一角。

那一切的本真,便盡皆化成了古舟,便懸停在了那裏。

煉法!

要以更沉浸的方式,更迅猛的進程去煉法!

而也正是懷有著這樣的情緒,楚維陽果斷的收束起了心神,沉浸在了自身的精氣神調養之中。

而也正是在楚維陽入定的過程裏,反而是靜室內的百花樓三人,反而面面相覷著,分明是再熟絡不過的師徒道法傳續,偏生這會兒竟渾似是陌生人一樣。

誰都想要說些甚麽,可誰都不知道該說些甚麽。

如是好半晌,終是蕭郁羅落荒而逃。

“為師正忙著鎮壓劍宗的孽修呢,頃刻離不得人,你們安穩回返,為師便放心了。”

話音落下時,蕭郁羅也不遮掩,竟是化作一道靈光,沒入了楚維陽的腦後鏡輪之中去。

而瞧見這些,到底也是時常被同振三元,乃至於共演百花樓諸般妙法的人,反而是師雨亭瞥了青荷一眼。

“丫頭,平素裏在為師這兒伶牙俐齒的,怎麽剛剛不說話了?”

聞言時,青荷只翻了個白眼。

“教我說甚麽?師祖往日余威還在哩!總不好教我直接上前去喊妹妹罷?”

……

時間悄然而逝。

如是,接連數度的煉法之後。

楚維陽駕馭著神魔法相,終是更進一步的抵至了大淵的更深處,那艘疑似是神境法寶的古舟近前。

霎時間,楚維陽便陡然間精神一振。

在那愈漸得幽暗的靈光映照之下,楚維陽真切的看到了古舟那在歲月光陰銷蝕的斑駁痕跡之下,仍舊在流淌著的斑斕靈光。

並非是側旁處的絲帶洪流的映照。

而是真正的徜徉在寶器之上的靈光!

不是自然而然,而是在這樣極深邃的大淵之中,所洞見的屬於修士道與法的靈光顯照!

這是何等教人失神而悵惘的道與法啊!

那恒常不易的神韻,竟似是透過了歲月光陰,這樣貫連著古史與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