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奔觥槌鼓助聲勢(第2/2頁)

只是身形變化伴隨著商伯的氣機變化一同在下一瞬間戛然而止,再看去時,商伯的身形立身在那裏,身上渾無分毫的傷勢可言。

他的三元消弭去了一部分,但他復又因之而在歸真的道途上躍出了一步。

一增一減之間,區別變化就是商伯自身的底蘊未曾有所損耗,反而是修為氣機因為生機造化之力更為強盛了些。

側旁處的葵老,幾乎是在閃瞬間,將商伯這裏的全數氣機變化盡皆洞入眼眸之中。

他好似是因為著某種氣機與運數之間的牽系,從眼前之人的身上汲取來了甚麽黴運與晦氣一樣。

這大半輩子的欲言又止,好似是都被葵老用在了今天。

可是這千言萬語盡皆湧上嘴邊的閃瞬間,卻只在葵老這兒化作了一聲冗長的嘆息。

嘆息聲落下的閃瞬間,無需太陽真火顯照,忽地,一縷妖炎從葵老的眉心垂落,登時間,便狠狠地砸落在了葵老自身顯照出的妖芒與鎏金神華之中。

這頃刻間,妖芒、鎏金神華、生機造化之力、木相妖氣……屬於葵老這一生修持的一切的一切,盡皆被那一縷屬於葵老的妖炎所“點燃”!

葵老不等商伯用一點點兒放血的方式來消磨自身的底蘊。

身為經世老怪的果決,讓葵老在第一瞬間,便選擇了自我的底蘊燃燒。

漫漫一生的累積,盡皆在於今朝!

沒有了甚麽緩慢的長久鬥法,與煥發自身絕巔狀態的遲緩過程。

往後去,伴隨著底蘊的空耗,自己的底蘊只會一息凋敝過一息,這一刻便是此後至強的一刻!

沒再有分毫的猶豫與痛惜,徹底燃燒了底蘊之後,葵老將要用一場真正決死的血戰,來躍出那藩籬的一步!

霎時間,渾似是有著更為熾熱的熊熊熱浪從葵老的身形所在之處朝著商伯橫壓而至!

唰——

伴隨著那種單一方面的優勢在這一刻的戛然而止,商伯陡然間復又感覺到,自己在因果運數層面的某種松弛感也在戛然而止。

黴運的傳染似是停歇,並且因為葵老以煆燒自身與搏命的態勢,復又將之反向灌湧而至。

明朗的局面,陡然間在這一刻又引著紛繁至極的變幻,導向了極復雜的方向。

……

懸世長垣之前,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傳承玉簡被宗老捏在掌心之中,那玉屑從宗老的指縫間灑落,彌散在天地間,渾似是玉光清輝化作的玉露。

甚至在這樣參道悟法的過程之中,長久的時間裏,宗老甚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眸。

所有人都明白,宗老淩空趺坐,為的是防範同樣立身在外海極深處的九元螺聖。

而且冥冥之中,這樣緊迫氣韻的彌散,渾似是教此間的所有人都有一種預感,好似是伴隨著某一閃瞬間,宗老與九元螺聖的齊皆出手,他們之間的定鼎勝負,將會決定著整個外海這番災劫的走向。

而今,兩個幾乎命中注定的敵人,在以這樣千鈞一發的緊迫聲勢,仍舊在相互間蓄勢待發。

而也正是在這樣緊張沉郁到幾乎教人無法呼吸的環境之中,是宗老將一枚又一枚的玉簡翻閱而過。

倒數第三枚,倒數第二枚,倒數第一枚。

昔日洞見楚維陽為宗老奉上那一摞玉簡的時候,曾經有過有心人,觀照去的時候,暗自記下了玉簡的數目。

而今正好對上。

伴隨著最後一枚玉簡化作了玉屑,消散在宗老的掌心之中。

原地裏,宗老緩緩地睜開了眼眸,遙遙望向外海深處的同時間,一揚手,黑色幡旗便已經被他橫在了膝上。

傳聞之中古之先賢遺落在歲月光陰之中的那些地師一脈的無上篆法,似乎教宗老有著莫大的收獲,連帶著,這些玉簡之中,還有著楚維陽所奉上的屬於地師一脈的真形圖錄法脈。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教宗老頗有收獲。

可是那電光石火之間,宗老身上的氣機卻不曾有所蒸騰,伴隨著渾濁眼眸裏那一道杏黃色的明光一閃而逝,再看去時,反而是宗老一身的氣韻盡皆極致的內斂。

霎時間,那肉身道軀懸空在那裏,渾似是一道軀殼一樣,尤其是伴隨著偶然間的幾道地師一脈的符箓篆紋顯照,一閃而逝之間,某種陰冥死氣的兜轉,更是教宗老的身形,渾似是化作了懸世大墓一般。

其人身形所在,即是風水堪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