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黃花白鶴笑死生(第2/3頁)

那是直指《太陰煉形》妙法根髓的符箓篆紋,是蕭郁羅在以參合三元的修法來侍奉楚維陽的時候,曾經因為神元的牽系,所感受過的妙法。

蕭郁羅明白,那是楚維陽所刻意展露給蕭郁羅“看”的,畢竟對於任何一個養煉煞炁的元門修士而言,《太陰煉形》都是此中無上秘法,尤其是對於蕭郁羅這等掌握著繁浩至極的百花煞炁的大修士而言。

掌握百花,道法繁盛的同時,便難免於精純之中有所欠缺,而昔年之所以強奪盤王宗的《五臟食氣精訣》,也能夠看出百花樓諸法於肉身道軀養煉上面的欠缺。

蕭郁羅已經因為楚維陽所傳的歸真道種而開啟了前路的修持,或許有著《太陰煉形》妙法的輔助,能夠教她在肉身道軀的進益上與道法的進展並駕齊驅,不至於再有甚麽樣的不諧。

也正是明白著楚維陽的苦心,才又教蕭郁羅的侍奉更是展盡渾身解數,從百花樓歷代相傳的無上妙法,再到楚維陽曾經灌注入的別樣至高絕學,盡皆施展的同時,似乎又被蕭郁羅融會貫通,一派此道方家模樣。

但是此刻,蕭郁羅卻像是無法看明白楚維陽在做甚麽一樣。

“公子這樣參悟,可是有甚麽玄奧的說法?”

聞聽此言時,楚維陽仍舊在凝視著那承載著三種篆法的靈符紙,也不曾擡頭,但卻仍舊條理明晰的言說道。

“大抵數日之前,貧道便在思量著,這躍出藩籬的一步要如何走。”

“或許真個是機緣抵至,早先時思量參悟《天人五衰》之術,未曾見得甚麽成效,反而是在《太陰煉形》之法上有所領悟。”

“只是以尋常手段施展此法,與貧道怕是沒再有甚麽樣的效用,畢竟……一身諸陰濁煞氣,這些年中,甚麽樣的煞氣不曾被貧道沾染過?”

“真個論及起來,貧道有數年,曾經始終走在《太陰煉形》的路上,或許也正因此,依照洞入築基境界,開啟打磨道法根基時,最先有所造詣的,便是鍛體之道。”

“而也正是尋常的諸陰濁煞之氣無用,遂貧道才有思量著,或許可以將視野變得更為開闊一些。”

“如果,如果能夠用五蘊毒煞之氣來作為一種煞氣的源頭,用以來修持《太陰煉形》之法呢?或許唯有這樣高卓力量的洗煉,才能夠教貧道渾九道而成一,躍出藩籬,攀登雲霄。”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參悟,實則便是為得推敲與演繹這些,仔細想象,實則是可行的,畢竟五蘊毒煞之氣,再如何高卓,終是諸煞之一,而《太陰煉形》更是直指陰陽、生死之道的至高妙法。”

“當然,五蘊毒煞之氣過分的兇險,或許貧道需得借助著玄棺來修持,而且這不會是什麽短暫的功夫,修持此法,真個教人如同向死而生,先死一遍,繼而肉白骨、活死人,再從太陰之中掙紮出真陽來……”

“總之,或許是數載之功,再考量到躍出的是證道金丹的藩籬,考量到貧道九煉真形圖錄的渾厚底蘊,或許十余載之功,乃至數十載之功,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不過一切還好接受,不過像是漫長的一夢,等夢清醒過來,便是渾如換了天地的恍惚錯覺。”

“可說起來,貧道不太喜歡這種失去掌控,一切盡皆交由給歲月光陰。”

“但是商前輩的那句話,無意之間點醒了貧道。”

“匯總畢生所學以落成文字,方是經典。”

“再加上冥冥之中的感應,遂教貧道有所明悟,倘若在真正修持之前,匯總自己畢生所修,落於文字而成經、典,先走通義理再去著手修法,或許……”

話說到最後時,楚維陽欲言又止,而那被他吞咽下的字句之中,則是對於前路的某種無上期許。

而原地裏,蕭郁羅像是聽明白了,又像是沒有聽明白,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楚維陽。

“這道法的修途,公子漫漫求索便是,自有天意來印證公子的才情,妾身紅袖添香,來為公子做這錦上添花的事情。”

……

外海,厚重的血色霧靄雨幕之中。

長久地廝殺,那血腥氣息愈見得濃烈,兼且在狂風的回旋之中始終暈散不去。

此時間,商伯從倏忽間顯照的血雨之中走出,揚手的時候,手中的道果妖丹便已經在大日法焰的煆燒下化作了寶藥丹漿也似,一點點融入自身顯照的鎏金神華之中,湧入血肉道軀內。

哪怕已經得到了這樣的外力補充與滋養,此刻商伯的臉色卻仍舊陰沉。

在開啟了歸真道途的修持之後,商伯自然而然的,便也感觸到了少年書生主動煉化同源之道,所進行的道爭的影響。

一增一減之間,每一息間,兩人都在不斷的拉開差距,不斷的將太陽真火之道相繼割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