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摽有梅兮求我士(第2/2頁)

很快,蕭郁羅像是思量定了諸般。

她潔白的手臂從紗衣從伸出,一翻手時,遂悄無聲息的將一樽拳頭大小的彩玉爐取出,放在了桌案上。

僅只是這彩玉香爐顯照在臥房之中的瞬間,便忽地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淡薄氣息煥發,並且進而很快的充斥在了整座臥房之中。

而且,當這香爐自然而然煥發的氣息與蕭郁羅身上所同樣自然煥發的馥郁花香氣息充分的融合在了一起之後,霎時間,渾似是君臣佐使一般的蛻變升華。

登時間,那若有若無的淡薄氣息與蕭郁羅的馥郁花香氣息盡皆消散一空,只頃刻間,便相互交織,蛻變成了某種極致淡雅的寶藥香氣。

百花樓的諸般修法,諸般秘法,相互配合著,似乎本就是為這樣的場合所準備的。

登時間,那寶藥香氣縈繞在楚維陽的身周,那渾似是比甚麽樣的檀香都更管用的妙藥,霎時間,便渾似是一股清流從頭澆灌而下,教楚維陽霎時愈漸的空靈的同一時間,那清流的彌散,更是教楚維陽的諸般思感與念頭盡皆深深地紮根在道心之中。

於是,誠然那諸般念頭在沛然靈感的牽引下,愈漸的縹緲,但卻從不曾因之而散亂,反而在紮根道心之中後,一切思緒盡皆從自身的道法之中源發而出,反而教楚維陽的參道悟法本身更具章法了些。

而這還不算結束。

又一翻手間,一尊百寶匣又被蕭郁羅擺放在在了彩玉香爐的側旁,開啟後,是真真百花顏色的香粉被分門別類的封裝在其中,僅只是以肉眼看去,都能夠看到其上那時常流淌而過的斑斕靈光。

不僅僅是這百花香粉本身的材質便極珍稀,更是曾經被極品靈材與無上寶藥一同炮制,如是百花依次煉得,才有了這麽一小匣子而已。

此刻,卻是蕭郁羅依循著自身修法的百花之序,拿著一柄銀匙,將百花香粉或多或少的擱置在了彩玉香爐之中。

做罷這些,那原本浸潤著楚維陽心神的寶藥香氣,便已然更為濃烈了些。

而至此之後,蕭郁羅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百寶匣重新封存好收起,復又取出一枚玉瓶來,只輕輕啟封,便有著濃烈的酒香氣撲面而來。

似是被酒氣熏得微醺,又似是想到這是自己尚還是少女時便已經準備著靈材調制而成的百花釀。

蕭郁羅的臉色上愈漸的紅潤起來,復又不敢教太多的酒氣有所消散,只稍稍傾倒著瓶身,將幾滴百花釀滴在了彩玉香爐之中。

如是,趕忙將玉瓶收起後,這經過了蕭郁羅調和之後的香粉,才在蕭郁羅投入香爐之中一縷百花法焰之後,被輕輕地點燃。

裊娜的煙塵幾乎從香爐之中蒸騰而出的閃瞬間便化作了暈散著斑斕顏色的朦朧光暈。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煙氣暈散之下,那原本便甚有奇效的寶藥香氣,更是蛻變升華一般的更上層樓。

這一刻,楚維陽的諸般思感與念頭不僅僅是深深地紮根於道心之中,再之後竟不是在諸般靈感的牽引下,而是反向裹挾著靈感,朝著更為縹緲與靈動的層面追索而去。

而做罷這些之後,蕭郁羅才又將彩玉香爐擱置在了那寬大桌案的一角。

再一翻手時,百花樓外海一脈的古器寶琴被蕭郁羅放在了桌案上。

纖長的指尖輕輕地拂過琴弦,古拙而質樸的仙音玄樂縈繞在靜室之中的同一時間,是蕭郁羅輕開檀口,古拙的字句化作最為悠揚的音調,混合在那仙音玄樂之中不分彼此。

復又將那尋常心境映照在了楚維陽的心神之中,正不偏不倚的橫在了楚維陽的道心深種與靈感縹緲之中,愈漸的中正平和而不見邪淫。

蕭郁羅分明緊密的參與到了楚維陽參道悟法過程之中的每一處纖毫細節之中,可是每一處的輔佐與襯托又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她誠然分明無處不在,可又處處盡皆為楚維陽所奔忙,教人思量感應去,又裊娜渾無其人一般。

果然,這徒弟會的,徒孫會的,這師祖都會,而且於精妙處遠勝。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

……

外海,懸世長垣之前,此時間,正是商伯駕馭著遁光,從愈漸得暗紅顏色的層疊霧靄雨幕之中闖出,正要遙遙往懸世長垣之中墜落而去的時候。

原地裏,是少年書生忽地輕聲開口。

“商伯——”

話剛出口時,遂見得那遁光一頓,旋即,便見商伯靜靜地立身在少年左近處,稍稍減去的兇戾之中,而今倒是看不出多少的老農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