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濁渾到海更奔猛(第2/3頁)

這幾乎是此次外海災劫之中最為短促的金丹大修士這一領域之中的相互攻伐。

但其結果所造成的震撼,卻遠遠地勝過哪一位化形大妖與金丹大修士的殞命。

這一刻,沒再有人考量為了做到這一閃瞬,楚維陽到底耗費去了多少的底蘊,他們僅僅只看到了一個本該是九煉丹胎境界的修士,用這樣的奇詭手段,竟生生朝著一位駐足在金丹境界頂峰的大妖本源,斬落了兩刀,並且是真正有所獵獲的兩刀!

這遠比楚維陽在近海處駕馭著宋清溪的小半真靈來反向囚禁與掌控宋清溪來的更為震撼太多太多!

原來這才是真形道途的“終極殺伐術”麽?

毒煞之氣能夠做到這樣的景象,若是雷法呢?若是火法呢?若是……

這樣一想,似是諸道各有著種種的妙用,連帶著不少的金丹境界大修士都在因之而沉浸,倘若是自己往其中匯聚更多的金丹道果之力呢?這樣必要的時候,能不能以降低修為和底蘊為代價,化成搏命殺伐的底牌?

而且洞見了這些之後,人群之中的少年書生更是猛然間折轉回身,看向了立身在懸世長垣之上的商伯。

本來那磅礴身形的顯照便足夠教少年書生心神震顫,哪怕這一術法已然被楚維陽蛻變升華入了真形道途的領域之中,但是少年書生仍舊看出了關乎於法身與相身的道法痕跡。

這是高道妙法的升華!

而當那些磅礴之形盡皆洞照在外海深處的時候,甚至包括老螺聖不得不為之而自斬的時候,一切的外象與鬥法的經歷,都像少年書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昔日的須彌界風。

也正因此,當少年書生回身遙望向商伯的時候,終於,長久以來始終駐足在懸世長垣上,不肯躍入外海半步的商伯,終是無端的嘆了一口氣。

他仿佛做出了甚麽遠比早先時的經歷都要更為慎重與凝重的抉擇來一樣,進而,在少年書生的注視下,一步蹈空步虛而起,倏忽間,便已經立身在了外海茫茫煙波之中,立身在了少年書生的左近處。

只是這頃刻間,外海的諸修卻極少有誰再關注著商伯的身形變化了。

他們盡皆感應著那勃然的氣勁從外海深處的血光之中洞照出來,進而感應著同樣的勃然氣勁伴隨著宗老與百花樓主的相互渾一,更是遠遠地勝過了遠空之際的螺聖一人。

雖然說,相比較於剛剛那一閃瞬間,借助著寶塔篆紋,道周子的設壇祭法,能夠緊密堅實的錨定老螺聖的本源,而此刻的宗老,只能夠若有若無的大略錨定著螺聖的氣運。

但是伴隨著宗老的設壇祭法,一同顯照而出的,則是真正長久被宗老的金丹道果所鎮壓的濃郁的死氣!

幾乎世人總是會時常忘卻一點,宗老是熬過了壽數大限的人!

更沒人能夠想象得到,宗老到底是用自己的金丹道果鎮壓了怎樣沛然的死氣,進而復又顯照出如今的修為與戰力來的!

但是這一刻,有著百花樓主的相助,那被宗老蘊藏良久的冰山一角得以展露。

而幾乎頃刻間,遠空之際,螺聖那重重暴漲的修為氣機,陡然間戛然而止。

相比較於莫測的毒煞之氣,顯然,老螺聖對於死氣本身,更為忌憚。

畢竟,他也是經世良久的老怪,動搖的修為根基,又還能夠修持回來,但若是被折損去了壽數,怕是再難有所回轉。

這是真正的威脅,是教老螺聖不得不慎重以待的威脅。

於是,而同一時間,立身在九疊法壇之上,鰩母與葵老幾乎同時間稍稍變幻著臉色,似是有著甚麽話要欲言又止。

而這一閃瞬間,話外之意便已經被螺聖感觸。

於是,無聲息間,螺聖那沖霄而起的氣機一點點消弭了去,更不再駕馭著九疊法壇,嘗試著去震動外海的須彌壁壘,盡可能的探索楚維陽的身形蹤跡。

……

此時間,須彌亂流之中,楚維陽的心神原本盡皆沉浸在五蘊毒煞之氣的煉化過程之中。

渾沒有想到,早先時自己狠心舍棄的諸般渾厚底蘊,竟然能夠經歷過這樣連番的“蛻變與升華”之後,竟還有重回自己掌控之中的時候。

可真正論及起來,終歸只是第二次施展這《天人五衰》的殺伐術法,楚維陽仍舊有著不可避免的生疏感覺。

可偏生在這一刻,因為自己的舉措顯照在懸世長垣之前,進而諸修的喟嘆復又化作渾厚堅實的聲威與底蘊,旋即化作運數之力,灌湧入鎮運寶器之中。

登時間不得不教楚維陽復又分出些許心神留駐在瑯霄玉印之中。

罕有的,竟教如今的楚維陽略顯得手忙腳亂起來。

而也許正是瞧見了此刻的緊要,不論是那五蘊毒煞之氣還是運數之力,一旦失控都不是小事情,因而原本癡纏著楚維陽想要問東問西的蕭郁羅,反而更是溫馴的不再言語,只立身在楚維陽的身後,環住了道人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