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海神山鬼來座中(第2/3頁)

翠玉焰火熊熊燃燒,幾乎只頃刻間,寶藥丹漿自面前懸照的閃瞬,楚維陽一張口,便徑直將這鎏金色的寶藥丹漿吞下。

只是這一回,沛然的洪流未曾直接灌湧向胃囊丹鼎。

更相反,頃刻間,楚維陽的泥丸宮內,靈台之上,《屍解煉形圖》洞照寶光。

圖中一界內,紫金蟾宮洞開。

幾乎頃刻間,伴隨著那一口寶藥丹漿的吞服,楚維陽的神形上,便陡然有著鎏金色的神華洞照。

而也正是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的神形偏過了頭來。

同一時間,楚維陽順勢揚起了手來,道人寬大的手掌正按在了蕭郁羅那甚至更為凝實神形的側旁脖頸處,纖長的指尖已經沒入了蕭郁羅那一頭如瀑的青絲中,而道人拇指的指尖,也已經在摩挲著蕭郁羅那滑若凝脂的面頰肌膚。

那閃瞬間,蕭郁羅的心境有些不大平靜,神元之間的相互觸碰,好似是教她將上一回所被迫接續與承受的那一部分紛繁浩瀚如煙海一般的記憶洪流,在這一刻盡皆明晰真切的回想起來。

霎時間,是明眸的深處泛起一泓水波。

進而,蕭郁羅那並不平靜的短促呼吸聲,更教那呵氣如蘭的淡雅花香氣息彌散在這偌大的蟾宮之內。

而百花樓女修士的淡雅花香到底意味著甚麽,楚維陽早已經甚為明晰。

於是,這電光石火之間,楚維陽原本揚起的另一只正待捏起法印的手,忽地又放了回去。

緊接著,捧著蕭郁羅那張姣好面容的手忽地微微用力往前一帶,霎時間,是便是唇齒溫柔的觸碰。

霎時間,沛然兼且渾一的磅礴氣韻,陡然間在這蟾宮之內蒸騰而起。

再看去時,順著那長久不曾斷開的牽系,順著那甚至伴隨著時間而愈見得癡纏的牽系,鎏金色的神華從楚維陽的神形之中徹底的洞照,進而陡然間將蕭郁羅的身形也同樣貫穿。

最後,鎏金神華陡然大盛,原地裏再看去時,那玄龜法台之上,渾似是一輪大日真陽般,再也瞧不見那兩道交疊的神形。

而也正是此刻,茫茫外海極深處,蕭郁羅那本身已經愈漸得頹靡的氣機,陡然間一息回返圓融,而且幾乎無需自己再有甚麽樣的煉化過程,那鎏金神華自腦後鏡輪之中懸照的閃瞬間,便已經似是被自己先一步煉化了一半,若乳燕歸巢一樣,自然而然。

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道鎏金神華的洞照,化作薪柴與資糧融入蕭郁羅的金丹道果之中,陡然間,屬於楚維陽的某種朦朧的氣息,也在這一刻徹底的貫穿著蕭郁羅的精神氣三元。

某種無法言語的奇特感觸從蕭郁羅的心神之中陡然間煥發,並且這一道微茫的心念在這一刻伴隨著那鎏金神華的灌注而陡然間狂野生長起來。

好似是昔年自微末境界之中不斷的嶄露頭角,一直到叩開金丹境界的門扉,這些年自始至終的執拗,與百花樓諸同門之間的格格不入,一切的“頑固”本身,都盡皆是為了在這一刻,幾如地裂山崩山河傾瀉也似的“墮落”。

而也正此時,楚維陽的魂音更是直直的洞徹在了蕭郁羅的心神之中。

“十息,再等十息!”

這一刻,分明完全不曉得楚維陽這裏有甚麽樣的跟腳,要施展出怎樣的底蘊來,有如何超卓於世人所思量的奇詭妙法,但是沒來由的,幾乎那聲音傳遞而來的閃瞬間,蕭郁羅便已經對其深信不疑。

“好!”

而也正當蕭郁羅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形而上的領域之中,那三道法相面前的法焰陡然間氣勢更為洶湧。

此時間再看去時,不僅僅是鎏金神華凝聚成的寶藥丹漿在其中熔煉得愈發純粹與雄渾,而且此刻,三道法相盡皆掐訣捏咒,將一道道法印打落入那寶藥丹漿之中。

借由著早先時氣息的理順,那一枚枚似是而非的符箓篆紋盡皆凝聚在了寶藥丹漿之中,進而,沐浴著鎏金神華,在彼此的相互牽系之中,渾似是支撐起了骨架,要綿延出血肉來一般,在楚維陽的道法牽引之下,顯照成了相互交錯的真形圖錄。

能夠折服宋清溪,逆伐上境的成就,並不曾教楚維陽沖昏腦子,自以為立身在丹胎境界,便可以無視真正金丹境界之中那些層階極高深的老怪的聲威。

若果真是驟然以三法相現身,哪怕只是面對著老螺聖的法寶化身,莫說是僵持與勝機,幾乎渾無再回返的可能。

可若是,耗費這一部分的道果妖丹,楚維陽就沒想到要那“復刻”出來的三法相回返於己身呢?

一息,兩息,三息。

只頃刻間,灼灼的烈焰之中,法相金身便已經栩栩如生的顯照在了其中,洞照著與三法相渾然沒甚麽分別的氣韻,甚至因為純粹道果之力的熔煉,洶洶氣焰許是又要勝過真正的三道法相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