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泉路茫茫欲問天(第2/2頁)

從出入丹胎變成丹胎九煉,尚還在他們的思緒得以運轉的範疇之內,因而極盡於驚詫。

而如今,鎏金神華出現在他的身上,反而像是遠遠地躍出了思緒的藩籬,遂因而連驚詫都不存,磅礴的思感與念頭之中,只有這純粹的空白,因為空白而徜徉著的無垠的麻木。

而伴隨著鎏金神華的顯照,幾乎同一時間,一道真正兼具虛實的門扉,就這樣從楚維陽那功果光暈之中顯照而出。

門扉洞開的頃刻間,楚維陽忽地踏罡步鬥,於淩空之際,似是踩在了虛浮的石階上面,伴隨著身形的兜轉,復又猛然間身形拔高開來。

可是伴隨著楚維陽的身形變化,那原本應該懸照在楚維陽的腦後,伴隨著道人的身形變幻而一同變幻的虛幻光暈,反而在鎏金神華與許是門扉顯照的閃瞬間,便懸停在了原地。

於是,這頃刻間楚維陽的身形拔高,反而渾似是道人的身形在兜轉著,直往那門扉之中縹緲而去一般。

說來甚是奇詭,那門扉甚至還沒有楚維陽的臉龐大呢。

可是這一閃瞬間,某種形而上領域的意境,似是伴隨著門扉的洞開,而若有若無的彌漫開來。

有無,大小之間的奇詭變化得以映照於現世。

於是,只一陣風輕輕的吹拂過去時,楚維陽的身形乘著一道驟然湧現的雲霧,倏忽間,竟真個乘風而去,倏忽間鴻飛冥冥,躍入了那道門扉之中。

而那門扉本身,此時間洞開著,分明窄小,卻似是一方無垠世界的通衢門戶。

於是,下一瞬間,前所未有的沛然神華從中洞照,再看去時,竟像是楚維陽倏忽間乘風而去,倏忽間復又禦光而歸。

可是諸修仔細看去時,忽然瞧的真切。

那並不是楚維陽。

渾似是昔日裏琳瑯諸洞天之內,楚維陽所面對的試煉之靈光一樣。

沐浴著鎏金神華,一道身形輪廓,從朦朧的靈光陡然間由虛轉實,海量的天地元氣朝著其身形灌湧而去的頃刻間。

再看去時,一少年從中走出,身披一身明黃銀白二色華服,華服上篆刻以二十四劍章,法袍邊沿處,以玄紅二色鎖邊,仔細看去時,二色交錯,層層疊疊渾如龍鱗紋路也似。

而真正引人注目的,則是那少年的腦後,明黃圓輪顯照,內中一卷道圖沉浮不說,更有著同樣的虛實門扉洞開,此時間鎏金神華從中傾斜而出,教童子沐浴,而今看去時,更似是圓融道果也似。

“貧道道童子是也,特來與道友做過一場!”

而話音落下時,不等道童子此刻滿是靈光躍動,朝著宋清溪那裏一步邁出。

幾乎同一時間,復有兩道相同的靈光從中顯照。

歷經著幾乎渾無分毫區別的變化,陡然間,一道身形先一步凝實而出,其人作中年人外象,顯照時,身披五色彩衣,一手托舉著山河簋,玄色的如瀑長發更是被一枚五彩金針挽起。

“貧道道衡子是也,特來與道友做過一場!”

在話音落下時,最後一道身形遂也從鎏金神華之中顯照而出,其人作老朽之楚維陽外象,顯照時,身披灰色道袍,其法袍顏色漸變,肩膀處尚是灰黑顏色,至於衣袍下擺處時,已然變成了深邃的玄色。

此刻,老者拄著一面金紅幡旗,眉宇間,是通幽符陣的蝌蚪文字相互交纏成回環,復又凝聚成為法印。

“老夫道周子是也,特來與道友做過一場!”

一身隱沒而三身顯照。

自同樣的光暈門扉之中或進或出,諸修觀照去時,本身便極易產生著某種牽系。

進而,當楚維陽昔年時常慣用如交疊龍鱗,如地師幡旗,如五行毒煞之類的細節相繼映照時。

一切便已經不言而喻。

再考量到剛剛那種大小間倒轉的形而上的氣機,還有著一道道身形虛實間的變化。

只頃刻間,如上明宮掌教大修士這般的存在,不禁將手攏在袖袍之中,輕輕地摩挲著那傳承玉簡。

原來,這才是真正法脈之祖現身說法,印證著這真形道途於世間真正的極限麽?

而也正此時。

轟——!

許是諸修氣機交織,改易天象引動了“反噬”。

翻卷的層雲之中,轟隆的雷霆貫穿層雲。

幾乎同一時間,道衡子與道周子一左一右,遙遙將宋清溪洞照在其中。

而少年道童子遂直直蹈空步虛而去。

“宋道友,這是貧道煉化的道果,這是貧道煉化的劍意,你用貧道的東西,來對付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