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仙姿道韻兩飛鵲(第2/2頁)

靈台上空,同樣的雷炁化作了霧靄煙霞將一切遮罩。

只是許允函初入丹胎境界的道法與底蘊還相對而言薄弱了些,那霧靄煙霞並不能算是厚重。

隱隱約約之間,尤還能夠看到那霧靄煙霞之中兩人神形略顯得明晰的輪廓與痕跡。

原地裏,楚維陽的神形未曾更易過,仍舊是磅礴之象,仍舊是玄雷與血焰顯照。

只是,在那道魔念的神形懷抱之中,原本是面朝著同一方向,背對懷抱而趺坐的允函的神形,卻不知何時逆轉了趺坐的方向。

這本是參合三元之中的修持過程。

往昔時,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變化,就像是昔日凝聚《道母圖》與《道童圖》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在乎於此、在乎於彼,從三個不同的領域共同演繹著參合三元之高道的曼妙法門,並且將一切感觸自心神之中同時映照與疊加。

可是那僅限於參合三元的過程之中而已,屬於短時間內的變化,而伴隨著雲銷雨霽,一切都會復返本源。

因為一切有相,皆是道法之顯照。

哪怕是神形於泥丸宮內靈台上的顯照,哪怕是其趺坐時手印的變化,甚至著不著法袍與天衣,所有有相的道法,都直指道法。

因而,外象的改變,便意味著道法根髓的更易。

便像是這一回,參合三元的過程早已經停止,但端看去時,兩人的神形顯照,卻似是已經恒定於這般的變化之中。

這是道法根髓的更易。

一切盡皆如允函所言說的那般一樣——

只有天心伏於魔念了。

當然,原地裏,雷池的邊沿處,伴隨著一道又一道綿柔兼且悠長的呼吸聲音,一切變化盡皆在允函的身上抵至了終末。

七情消減了去。

哪怕仍舊以這般曼妙的身姿倚靠在池壁的邊沿處,可是任誰端看著那冷清而出塵的皎潔面容,所能夠想到的,都盡皆唯有姑射仙子的縹緲氣質。

尤其是伴隨著洞入丹胎境界,若有若無的鏡輪自其腦後虛懸,更顯得縹緲之間身形便要乘煙霞而去。

只是楚維陽明白,允函的一切盡皆不同了,她不再是一個冷清而罕有七情的人兒,只是這一刻,允函仍舊主動的做出了選擇,冷清仍舊會是其往後長久的外象,而那些真正熾熱的情緒,真正濃烈的七情,卻盡皆被她沉浸在了自己的魂魄真靈之中,顯照在了神形上。

她的情愫,只面對著那道交織於玄雷與血焰的磅礴之形展露。

那是允函未曾宣之於口的言外之意——

天心只伏於魔念而已。

允函一言未發,但是這個昔年只曉得在山門之中冷清苦修的清凈道人,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訴說”著自己那濃烈而熾熱的情話。

而也正是在這種濃烈與熾熱的“煆燒”之中,楚維陽所顯照出的磅礴之象開始一點點的收斂起來,他漸漸地掌控了這一回清修之中所盡皆吞納的沛然菁華。

緊接著,楚維陽的身形從煙霞霧靄之中走出,道人走到了池壁旁,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攬在允函的肩頭,指尖摩挲著允函那皎潔之中透著淺淡紅潤的肌膚。

在楚維陽的預想之中,接下來,應該是一番同境界的天驕雷修之間的論道辯法,作為“真形”道途的先行者,楚維陽將會對允函面授機宜,以防止再發生這種隨隨便便將甚麽輔修的秘法道韻摻雜入真形之中的“蠢事”。

只是說及雷法真形之道,便需得說及那一道道真形圖錄,再追根溯源,一切盡皆是因為古聖宗試煉一界,而能夠洞入這一界,則是因為五蘊天羅法傘,而法傘的主材,則是那玄鐵疙瘩。

於是,只閃念間的追本溯源,楚維陽便忘卻了面授機宜的事情,一揚手間,旋即將法傘祭起。

“師妹,上一回時,你可是曾說過的,若是貧道將這寶材補全,你可是要應貧道一個要求,當時說定的,是任何要求……”

原地裏看去時,那冷清的仙子,卻忽地朝著楚維陽溫柔的一笑,像是帶著些膽怯,可偏生又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最後,緊接著交匯成了某種柔軟的矜持。

“主人說什麽,那自然便是甚麽,妾……妾身,盡聽吩咐便是。”

此真真,伏魔妙道。

……

人羨長偎倚,天令巧合並。

鵲巢風化美,佳植固堪徵。

……

西極之西,須彌一界,“皇華山”中。

幽寂的道殿之中,少年陸銘海緩緩地將手中的道書放下,他面容上展露出沉浸兼且感慨的神色,緊接著,才又頗期待的朝著“中年”宗老看去。

“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