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熔鑄黑金血祭法(第2/2頁)

其本身,已經具備著無上寶材的可熔鑄性。

這般觀瞧著,源自於五行黑金上的一切變化,都甚是教楚維陽滿意。

當然,能夠教五行黑金產生這樣的變化,這其中,五位五行宗道子的“付出”之巨大,是可以想象的。

血祭去了道與法,對於五行宗的修士而言,是精氣神三元的同一進程的損耗。

落實到外象上面來看,五行宗的道子們,其原本勻稱的身形已經愈漸得幹癟,乍看去時,渾似是甚麽鬼蜮陰物一般,皮包著骨頭,只勉強的具備著人形,而其眼眸之間,所洞照著的神魂明光也不再穩定,而是伴隨著面前那五行法焰的焰光繚繞,而一同明滅不定起來。

但是對於五行宗的道子們而言,他們身上的變化也並非是純粹的衰頹本身,倘若只是一味的衰頹,又如何能夠支撐起五行黑金這般迅猛的進境,以及如今這愈盛的五行法焰。

在氣血與神魂凋敝的同時,他們的道法氣機卻在膨脹。

是的,分明血祭的過程之中,損耗最甚的應該是五行宗道子們的道法根基本身。

但是偏偏又因著這種血祭的損耗過程本身,反而教五行宗道子們的修為氣機猛然間膨脹起來,甚至在五行的生息兜轉之間,愈漸得抵至絕巔,甚至隱隱約約之中,有著以蠻橫而不講道理的氣勢叩開那道門扉的趨勢。

起初時楚維陽為之而驚詫,但是很快,道人便洞悉了這其中的奧妙。

事實上,以這些五行宗道子身為天驕的才情,若無有陷身在楚維陽的手中,只以靜養與修持而論,躋身丹胎境界實則是水到渠成的時候。

洞入這一境界並不值得驚嘆些甚麽,關鍵是洞入的方式。

在楚維陽引導著他們施展出了血祭法之後,哪怕因為五行的生滅,他們的道法根基在不斷的重復著增減的過程,但是事實上,這一過程之中,他們道法根基的圓融便已經不復存在。

當道法的渾圓不復存在,無法緊鎖內蘊的契機之後,他們被迫以這樣的方式進行著內外的通感,誠然,這種“破損”本身更容易教他們的道法外泄,但同樣的也更容易教磅礴的外力灌湧進來,以他們所難以抵抗的方式,生生的教他們的道法氣機膨脹起來。

五行生機之間所產生的那些本質上未經熔煉而虛浮的力量是他們膨脹開來的原動力。

可以說,如今道與法的修為氣機上每前進一步,都是以他們昔日渾厚且被夯實的底蘊燃燒作為代價的。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楚維陽能夠有所預感,倘若來日的時候,他們真個洞入了丹胎境界,只是躍出這一步,便要將他們一切的根基底蘊盡數耗盡,止步於此,再無法有所寸進。

甚至,因為同比例的氣血與神魂的損耗,到了那一步,會否是道途與生機的一同盡頭,也很難說得準。

或許彼時再加上五行黑金的熔鑄,會真個有類似於“幹將”、“莫邪”之故事重演與復刻。

也正因此,楚維陽遂覺得,那看起來甚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器道血祭法,能夠這樣長久的傳承於世,其果真具備著某種奇詭邪異的手段,至少以楚維陽如今的認知開來,這已經不僅僅是純粹的器道手段。

從五位道子修為的膨脹,再到生機的衰減,從道途的終末,再到最後熔鑄時可以預料的“縱身一躍”。

這是某種氣機更為緊密的牽系,甚至是涉及到了因果與運數領域的奇詭變化。

這從來都只是一部秘法而已,並非是傳聞中的無上法,但卻似乎遠比尋常的無上法還要具備著莫測的手段,與無法估量的可能。

如是深深地思量著,楚維陽遂暗地裏將對於“血祭法”的看重在不斷的拔高著,認為在往後的修行路上,可以有更多的側重與更為高卓的妙用。

但是同樣的,前所未有的警醒也在深深地烙印在楚維陽的心神記憶之中,在告誡著楚維陽,不論甚麽時候,都不得主動去施展這過分奇詭的“血祭法”。

正好,不久前允函剛剛將病號允平帶走,楚維陽遂將五位五行宗的道子還有尚在熔鑄過程中的五行黑金,盡數都安置在了這道場洞天內,五行之炁匯聚的樞機節點之處。

許是在這樣五炁紛紜的環境之中,一切的進程都會加快,不論是五行黑金的熔煉,還是道子們的“縱身一躍”。

老實說,從探究道與法的角度上論及,楚維陽還是很期待著那樣的場面。

而也正此時,忽地,伴隨著一道厚重門扉開啟的聲音,兩道高昂且躍動歡鳴的聲音自甬道內不斷的傳響。

一聲是真龍吟嘯,一聲是玉蛇嘶鳴。

而聞聽得此聲時,罕有的,楚維陽的臉上復又展露出了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