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他生緣會更難期(第2/3頁)

“今日,諸宗見證,吾天泰謝氏,立忘川黃泉之經法!”

話音落下時,謝氏老祖回首,看向了天南之際。

而像是應和著老祖的回望一樣,天南之際,離恨宮的大長老自層雲之中顯照出了身形來,隔空探看著謝氏老祖的道圖。

畢竟,這世上陰冥鬼煞之道諸法,以離恨宮大長老一脈為最,此一脈至高義理,又是懸照黃泉天河。

若果是道法義理有所重疊,只怕今日謝氏鼎立經法,來日便要與離恨宮有所道爭!

但是很快,離恨宮大長老那銳利的眼眸便陡然變得溫和了起來。

誠然,道與法上有著相交錯的地方,但離恨宮的道法,關隘在於陰冥鬼煞之道本身;而謝氏的經法,看似是融入了陰冥鬼煞之道,但所謂忘川黃泉,仍舊是以水相之功訣為根髓,所謂黃泉濁水,關隘仍舊在水中。

只這樣道法義理極淺薄的重疊,完全算不上是道爭。

甚至謝氏早有過這一層面的顧慮,哪怕是涉獵的陰冥鬼煞之道的那一部分,都與現今元門普世傳承的陰冥鬼煞之道有所區分,甚至在大長老的眼中,過分的偏門與奇詭了。

他懷疑,這甚至是謝氏數代先祖兀自鉆研之後的自創。

但也正是這樣的痕跡與細節,盡數展露著謝氏的“誠意”。

因而,四目相對之間,反而是離恨宮的大長老隔空朝著謝氏老祖遙遙一拜。

“謝道兄,恭喜!恭喜!”

陰冥法門當世的魁首有所表態,便意味著此事的蓋棺定論。

於是,頷首回應的同時,謝氏老祖終是忍不住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隨即,身形化作了一泓黃泉濁水,玄光直往天泰道城飛遁而去。

哪怕是最先有所動作的人,可是謝氏老祖先聲奪人。

此刻觀照的諸修也有所明悟,大抵今日最大的“贏家”便要數天泰謝氏了。

而更多的有心之人則更進一步的聯想起來,這謝氏,昔日尤還是盤王元宗的一脈別傳,如今鼎立經法,大抵是已交割了名分,可饒是如此,運數翻卷騰躍之際,仍舊教人若有若無的,像是透過了歲月光陰,洞見了那昔日無上聖宗朦朧而模糊的龐然大物的輪廓。

感慨之余,諸修遂又將目光落向了符梅老道。

只是今日,神宵宗的目的已經達成,而且,對於符梅老道而言,他終歸覺得這幾乎有類於是在戕害同門,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因而,符梅老道略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但他還是翻手間取出了一枚玉印來。

那是鎮運寶器。

只是不同於楚維陽那瑯霄玉印,任誰都能夠瞧見其上的圓融靈光,此時間,這玉印顯得古樸了些,甚至過分古樸。

這是神宵宗的掌教玉印,而今不過是由符梅老道代持著,遙遙朝著五行宗老掌教的天頂上空印去。

於是,一縷極微茫的靈光兜轉,遂隱沒入玉印中,歸於無形。

五行宗的運數早已經凋敝的厲害,但就像是那面五色玉鼓一樣,其本身的品階與多寡並不重要,但是有沒有本身,卻十分重要。

因而,只是代替掌教將這一縷微茫的運數之力汲取之後,符梅老道便不忍再去看甚麽,原地裏一道雷光裹著他的身形,復消失在了原地。

而直至此刻,依照著先前出手的次序,諸修才探看向了那滿蘊赤霞的層雲之中。

當然,也有那心思促狹的人,目光不曾有分毫遮掩,看了淳於芷幾眼之後,便徑直探看向了丹霞老母的方向。

昔日的庭昌山大師姐,曾經駐足在丹胎境界絕巔,離著證道臨門一腳,自然不是甚麽渾沒有跟腳的人。

可是如今在外海叩開門扉。

再有那一面金紅顏色的幡旗。

事情愈漸得教人值得玩味起來。

只是丹霞老母何等厚實的面皮,自當那些促狹的目光並不存在。

而淳於芷又是何等爆裂的脾氣,登時間,鳳凰天火便自虛實間顯照,要順著那些目光的氣機,以羽紋鳥篆顯照符陣,意欲盡皆回溯而去,一念間便要隔空設壇祭法。

有這樣的底氣,自然是淳於芷在將法螺飛遁入海眼漩渦之後,便復返而至,如今正以真身示人,自然不懼分毫。

只是諸修卻怕麻煩,哪怕不懼淳於芷初入金丹境界的修為,卻也不好為了看上人一眼便大打出手罷?

於是,匆忙避開目光的同時,他們也因之領會到了這位新晉金丹境界大修士的脾性。

果然,行事風格更近乎元門魔修一些呢,偏生其師丹霞,大半輩子擠破頭,都想在玄門開宗立派。

一念及此時,他們反而更多的將促狹的目光探看向了庭昌山的方向。

反正,這眼見得是要裝死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