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雲湧翻卷五靈盛(第2/3頁)

有殘破的用北海玄銅鑄造成的水缸。

有暗金顏色但三足缺其一的丹鼎。

有被毀去了燈芯的墨玉燈盞。

而這此間一樁樁一件件的器物,那其上尚且縈繞的若有若無的朦朧道韻,卻盡都傳遞著同源而出的道法意蘊——

《水韻真丹五炁雲霽經》

而在這環視的過程之中,謝氏老祖的目光,也不時間隔空眺望向遠空,時而眺望向那風波發生的地方,要從中看出些甚麽朦朧的幻影。

時而眺望向外海,自那翻卷的層雲裏,瞧見金丹境界大修士眼中那截然不同的天地寰宇。

最後,謝氏老祖的目光復又回落到了靜室內,回落到了那一排排的木架上面。

老祖緩步走到了某處木架前。

緊接著,老祖抱拳拱手,躬身而接連三拜,與此同時,謝氏老祖的嘴唇不斷的蠕動著,似是有無聲息的言語在口中被誦念。

直做罷這些之後,老祖才又遲緩的直起了身子,雙手恭敬的將一枚滿是銹跡的青銅長釘從木架上取下來。

說是長釘,實則足有尋常箭矢那般長,仔細看去時,不論那些斑駁的青紅二色銹跡,細長的釘身上,更有著足足九道骨節一般的凸起。

此刻,老祖掌心之中散著幽光,同屬於《雲霽經》的道法一點點浸潤在這骨釘上面。

同出一源的道與法在這一刻,貫穿了歲月光陰而在此刻交織共鳴。

與此同時,老祖復又環顧了一圈靜室。

“歷代先祖庇護,吾謝氏興衰,在此一舉!”

話音落下時,老祖擎舉著那骨釘,復又躬身而拜,長鞠不起。

與此同時,是盡皆晦暗的靈光,不住地兜轉著,自那些殘破的器具上流淌過。

渾似是在無聲息的應和。

……

風波中,氣眼裏,天寧道城外。

此時間,兩人各演五色,極盡於斑斕的靈光在半懸空中不斷的碰撞著。

若說早先時諸修身形顯照,以及氣機的碰撞,教此間有著瓢潑大雨不斷的匯聚而來,繼而墜落於世,洗滌諸般。

那麽此刻伴隨著兩位各自以不同方式駐足於五行之道的修士,以近乎決死的姿態接連不休的悍然出手。

五炁的顯照,教此間紛繁的諸氣被迫的有條不紊的梳理開來。

於是聲勢轟隆,愈演愈烈,則那諸氣反而伴隨著五色靈光塵埃的不斷迸濺,愈見得秩序井然。

不過短短片刻的光景,是雲銷雨霽,郎朗晴空再度懸照於此間。

而不見了那滂沱大雨之後,唯有那寒雨澆滅靈光塵埃。

一時間,煙塵四起,復又是斑斕的煙霞將兩人的身形遮罩於其中。

這般盛景,反而是四下裏觀瞧著鬥法的諸修,饒是施展著瞳術,都未必能夠探看的清楚,只能夠洞見些朦朧模糊的影像。

而此刻,對於絲毫未有掌握瞳術的楚維陽而言,觀照鬥法的過程反而變得甚是簡單起來。

他無須洞見誰的身形在何處。

他甚至不需要洞破那一層斑斕霧靄煙霞的遮罩。

他只需要感應那延宕在天地間,延宕在自己眼前與身周的那些五行道法的余韻便足夠了。

楚維陽所掌握的渾厚的道法義理,已經足夠教他借助著這絲絲縷縷的道法余韻,將兩人之間鬥法的全貌,纖毫畢露的展現在楚維陽的面前。

不是親身經歷,但是勝似親身經歷!

老實說,自鬥法伊始,孟懷象這裏的變化便不甚明顯,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渾無變化可言,連帶著他那渾似是泥鰍一樣纏鬥著周瑾的攻伐選擇都渾無半點更易。

不過是伴隨著鬥法的過程,那不斷朝著五行法力之中洞照去的五色靈光本身,愈見得頻繁起來而已。

但與之相比,周瑾這裏的氣機變化則顯得甚是明顯。

只極短暫的鬥法過程之中,周瑾修為氣機的增長,便遠遠地超乎了楚維陽的想象。

老實說,他也是認識著丹胎境界修士的,但如淳於芷,只剩真靈而無有肉身;如師雨亭,借助著證道寶器“一步登天”不說,楚維陽也未曾深入了解。

因而,他不太懂丹胎境界的修為進境具體該是如何界定的,但楚維陽能夠明確的意識到,短短數息間,周瑾於丹胎境界走出了極深遠的路,偏偏只靠著四面八方裏元氣的匯聚與灌湧,聲勢還不如自己的煉法。

這意味著,這蛻變本身,更多的是源自於古寶自身本源的顯照。

每一次孟懷象的五色靈光的隔空洞照,同源而出的道與法都引動著古寶的震動,這種主動的撩動與刺激,教古寶以一次比一次更為沛然的力量沖刷著周瑾的丹胎雛形。

可以說,正是孟懷象的出手,教周瑾在丹胎境界的進益之中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