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陽震開風雲幕(第2/2頁)

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實則也是可以預見的。

畢竟,在諸聖地大教自古以來的一代代傳授之中,所講求的都是道與法上一絲一線的差距,都是雲泥之別。

依照這樣的道理,最為孱弱的丹胎境界修士,都要遠遠的勝過最強的築基境界修士。

況且,縱然是身處波折之中,尤還有那無形的鐵律庇護。

長此以往,某種“刻板印象”便已經深種在了諸修的心神之中,唯有些散修出身的“野路子”,才會沒頭腦的嘗試著越階一戰。

因而,在所有人都為之驚詫而欲要退避三舍的時候,原地裏,楚維陽反而在用一種甚為坦然的目光看向那五行宗的門人。

他便是那個曾經越階一戰過的野路子,但他昔日裏定勝了!甚至與丹胎境界的修士決出了生死!

他足以用一種超然且高卓的心態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甚至這一刻,楚維陽所思量的也並非是眼前之人。

凡行事,要抓住關隘。

此時間對於楚維陽而言,關隘則是到底要不要孟懷象活下來?

而幾乎霎時間,楚維陽便有了答案。

孟懷象還是得繼續活下來的!

他活著,便自始至終都是這場風波的氣眼!

他活著,自己才有可能完整的洞觀著諸般道法的全貌!

只這兩件理由便足夠了!

既然要讓孟懷象活著,那麽眼前之人便須得攔下!

否則今日裏,孟懷象倘若有絲毫間的身形遲滯,便注定會被層層加碼,進而變成是十成十的死局!

一念及此的閃瞬間,鍛體之道的意蘊貫穿了楚維陽的身周,道童圖自氣海丹田處洞照通體經絡,玄雷與血焰在每一絲縷的氣血之中徜徉蔓延。

幾乎只閃瞬間,楚維陽的身形便陡然間改換,再看去時,他的面容和氣機,幾乎已經變得與張都一般無二。

做得這般之後,楚維陽尤嫌不夠,一翻手間,復又取出了一道厚重的帷帽,將大半個身形都遮罩在了其中,那帷帽上更有著層疊的篆紋顯照,彼此間交錯成禁制鎖鏈,將“張都”的氣機緊鎖在其中。

一息之間,改頭換面。

做罷這些之後,眼見得那五行宗的門人便要抵至近前,正淩空飛遁的閃瞬,倏忽間便有楚維陽的身形顯照,生生攔住了那人的前路!

“道友——”

驚疑不定之間,那人正欲開口言說些甚麽,可是只剛剛“道友”兩字喚出,霎時間,那人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蓋因為淩厲的勁風已經撲面而來。

楚維陽乍一現身的閃瞬間,便渾似半點言說的意思,一揚手間,寬大的袖袍之中,便是層層疊疊的篆紋顯照。

瑯嬛篆紋的妙處便在此地,哪怕是已經凝練成了篆種,蓋因為吞納入的“資糧”有所不同,在不同的時期,瑯嬛篆紋所展露出來的外相與氣韻亦是截然不同的。

因而,楚維陽只是將自己的瑯嬛篆紋往前回溯了幾個版本,如今展露在諸修面前的,便是一種教人觀瞧去極為陌生的無上篆法。

但這篆法尤還有些許的有跡可循。

其浩然的聲勢之中所展露出來的,則是某種蠻霸的乾陽意蘊,乍看去時,那一道道篆紋首尾交纏之間,渾似是一道道被抹去了外相的龍形顯照!

不止如此,連帶著那嗚咽的狂風席卷而至的閃瞬間,都教人頓覺那破空聲渾似龍吟聲。

甚至仔細感應去時,雖然顯照出來的篆紋龍相足有九道之數,可這九道龍相相互交纏之間,竟尤還有些許須彌之力的意味展露,教那人的身形分明立身在原地,卻好似是在乎此,在乎彼,縹緲而不定,鬼魅而莫測。

可是,龍相,乾陽,蠻霸,符陣,須彌。

楚維陽分明是以瑯嬛篆紋復刻瑯霄山陽爻九數之龍脈交纏。

可是這一刻,落在那五行宗門人,落在遠遠地避開之後繼續觀瞧的諸修眼中,則似乎已經有了一個截然不同,但又甚為明晰的答案。

“皇華宗?張都?汝找死!”

話音落下時,那五行宗道人,猛然間將手中的五色玉爐祭起,霎時間,五色玉爐之中,是一點灰芒顯照,霎時間伴隨著無端的狂風湧動,諸修再看去時,已然是五色靈光顯照成的無盡塵埃,渾似是洪流一樣傾斜而至,要將“張都”的身形淹沒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