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十面埋伏演魔篆(第2/3頁)

而且,伴隨著這種主動的相互間的“彌合”,原本屬於孟懷象心神之中缺損的那一部分,直至此刻,才算是真正的得以補全,並且在另一個層面,歷經了風霜洗煉與苦難磋磨之後,真正變得圓融而無漏。

無聲息間,孟懷象像是冥冥之中聽到了甚麽並不存在的支離破碎的聲音。

進而,當這種聲音的余韻落到自己那煥然一新的心神之中去的時候,無端的,在自己曾經從未駐足過的層面,屬於篆法之間的相互印證與交駁,不斷地啟發著孟懷象那愈漸於顯照出灰黑顏色的念頭靈光,然後印證這早先時孟懷象便有過的那些關乎於篆法的所思所想。

昔日裏朦朧模糊的念頭在這一刻被瘋狂湧現的靈感洪流所盡數的印證。

而也伴隨著這樣的變化,反而是孟懷象身上那被錨定的明光愈演愈烈起來。

起先時只是微茫的明光而已,最後,那明光甚至化作了甚麽白熾的法焰,將孟懷象的身形盡數的包裹在了其中。

明光錨定的實則是孟懷象身上的天罡篆法的氣韻,而此刻明光的愈演愈烈,則意味著孟懷象竟然又將自身的天罡篆法不斷的喚醒。

這種喚醒的過程本身,甚至遠超了一位築基境界天驕道子該有的聲威。

遠遠地懸空之地,那駕馭著純陽玉燈盞的道子,已然在勉力支撐的過程中變得臉色煞白起來,進而在數息間,劇烈喘息聲音代表著他的難以為繼,玉燈盞本身的嗡鳴與顫抖則代表著寶器本身所承受的沛然壓力。

終於,下一瞬間,細密的裂紋遍布著玉燈盞。

砰——!

寶器支離破碎開來,與此同時,那道子臉色一白,口吐鮮血,在狂風寒雨之中,渾似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身形在無力的搖曳之間,朝著地面上墜落而去。

而當那錨定著天罡篆法氣韻的寶器已經崩潰開來之後,原地裏,孟懷象身上顯照的明光卻仍舊白熾。

甚至這種白熾還有著更進一步愈演愈烈的趨勢。

但終歸,這種變化是有極限的。

就像是太陽落山之前,那足以暈染大半個天穹的赤色煙霞。

下一瞬,那些白熾的顏色陡然間轉而黯滅。

不是那白熾的明光在消減,而是那明光本身的白熾在變化成黯滅的顏色!

繼而,伴隨著明光本身的陡然間變化,四周瘋狂灌湧而來的元氣之中,裹挾著的,便是渾厚至極的諸陰濁煞之氣了。

而也正是在這些黯滅的明光包裹之中,漸漸地,展露出了,孟懷象那切實的身形來。

甚至已經足夠教近前處的純陽宮一行人清楚的看到孟懷象的臉上那教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明光之中,他似是揚了揚手,正好,那最後一點從白熾轉變成黯滅的明光,正從孟懷象的指縫間“流淌而去”。

與此同時,孟懷象那忽然變得平靜而幽冷的聲音響起。

“多麽純粹而熾熱的白,可惜了,往後將要在貧道的身上不復存在了。”

“唔……這樣的顏色,也不知世上還有幾多人掌握著,上一次貧道看到這等白熾焰火的時候,還是在純陽宗大師兄的身上。”

“哦,對了,你們清不清楚,貧道是怎麽樣定勝過你們家大師兄的?借助著天地之力,五行篆法化作了丹鼎,那白熾的焰火被圍困在了其中。”

“貧道親眼看著,他的白熾的焰火將水汽煆燒成蒸汽,繼而又將蒸汽點燃,去煆燒更多的水汽,點燃更多的蒸汽……”

“很奇怪,因果耶?命數耶?這世上如是的白熾焰火與道法,竟都是在愈演愈烈間,將自己逼上絕路的。”

“北鬥注死?”

“你們是在注誰的死路?貧道的?你們自己的?你們家大師兄的?還是汝宗純陽道法的?”

孟懷象的一番話,渾似是要比這深冬時節裏瓢潑滂沱的大雨還要幽冷。

透著從森森鬼蜮之中蔓延出來的深入骨髓的涼意!

而這種涼意所點燃的,則是面前那七人心中爆裂的怒火!

“孟!懷!象!”

“你找死——!”

煌煌怒音聲震雲霄,一時間,甚至將那瓢潑大雨的自然之音都鎮壓遮蓋了去。

而回應著七人那滿目慍怒的,則是孟懷象純粹而戲謔的笑容。

此時間,在孟懷象的眼中,這七人從道法氣機的交織與共鳴,再到那身位之間的交錯,乃至於是北鬥七星法陣與五行宗門人間的相互配合……

一切的一切,在孟懷象的眼中,盡都是疏漏。

處處皆是不諧!

可是真的,他已經不想逃了。

於是,當孟懷象的手揚起來的時候,自他那身周的黯滅明光之中,愈見得晦暗的五色篆紋相繼顯照。

一切已然是截然不同的意蘊與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