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葬諸陰以身證法(第2/2頁)

此時間,是楚維陽擎舉起玉鑒,進而是師雨亭接連打落法印。

伴隨著玉鑒上明光一息勝過一息,終於,某一瞬間,像是須彌門扉洞開一般,斑斕的無量明光陡然間朝著鏡面上收束而去。

再看去時,那光滑的鏡面上遂有著因為朦朧模糊而略顯得失真的玄景洞照。

那是乍看去時極盡於幽暗的一間狹窄的靜室。

靜室中渾無一物,空曠異常,借助著寶鑒的隔空映照,只能夠看到四壁上鑲嵌的夜明寶珠,那是微茫光亮的來源。

而石室的穹頂上,是一面陣盤延展開來,其上篆刻著《五行百花毒煞須彌陣圖》,只是端看去時,與楚維陽尋常所施展的陣圖又有所不同。

陣圖上,五靈真形並不曾主動融入五行篆紋之中,但也未曾切實的消減,不處於喧賓奪主的位置上。

真切的論及而言,像是陣圖與道圖之間相互平衡,兼具著一體兩面的諸般,兼具虛實兩相的變化,可以將其視之為陣圖,也可以將其視之為道圖。

而於道圖的那一層面,則可以接駁去,與《道周圖》相牽系,氣機交織與共鳴於一處。

而屬於陣圖的那一面,則可以免去撕裂洞開須彌門扉,因著內外交纏之力將寶器損毀之厄。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有著穹頂上烙印的陣圖,這枚陣盤才得以隔空被投放至寶器之中,並且再通過寶鑒上的陣法,復又將所洞照的一切投映出來。

而在看去時,那狹窄的靜室的地面上,則是最為原版的五行花煞須彌法陣鋪陳。

仔細看去時,那法陣上鑲嵌著數枚靈石,不斷的有著靈光從中兜轉,顯然法陣已經處於了半開啟的狀態,只待人以思感與念頭一息間引動。

那是楚維陽給自己稍後實證時所留下來的退路。

萬一,萬一,真個有甚麽不諧,須彌力量撕裂寶器的閃瞬間,還能夠給楚維陽借助著法陣隔空遁逃的最後逃命機會。

甚至包括此刻先一步以陣盤來探路,這都是楚維陽審慎和警惕的表現。

不是楚維陽對於自己的道與法沒有信心,而是楚維陽對於這莫測的巍峨自然天象沒有信心。

不多經歷過幾番謹慎的實證,鬼曉得這原本推演的甚為契合的道與法會不會再有甚麽差池!

畢竟這幾次煉制的寶器,只毀在海眼漩渦之中的,都已經不計其數了。

對於楚維陽而言,寶器毀了還有下一件,這一次實證不成,還能有下一回。

但若是過於莽撞,一個不慎折在了海眼漩渦之中,那將會是切實的生死之厄,除非奇跡誕生,否則九成九的結局都會是殞身於深海之中。

但如今,好在這實證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

哪怕玉鑒上面的景象太過於朦朧模糊,太過於晦暗難明,但是一切都證明著,楚維陽的所思所想,這諸般道法的嵌套,在海眼漩渦之中是行得通的!

但這還不算是牢穩的印證。

楚維陽變幻著法印,掌心之中有著五色遁光顯照,繼而是袖珍的陣圖延展開來,只是不等那陣圖由虛轉實,陡然間,五色明光大盛,將楚維陽手掌包裹的同時,倏忽間再度黯滅時,便見那陣盤重歸楚維陽掌控之中。

法力灌湧而去。

陣盤再遁去。

五色靈光再顯照。

陣盤又牽引而來。

……

如是,接連幾次的重復,不斷的重讀印證,自始至終,都毫無疏漏可言。

直至此時,楚維陽才徹底放下了心神來。

法力灌湧而去,倏忽間,五色遁光將陣盤包裹著,再度飛遁入寶器之中的須彌空間內的時候。

原地裏,楚維陽復又沉沉的吸了一口氣。

他偏頭看向側旁的師雨亭。

“師妹,一會兒,我就會出現在鏡中。”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微微地一揚手,五色遁光顯照,陣圖被他從虛幻之中拉拽入真實的現世,緊接著,伴隨著手腕一抖,遂將陣圖披在了身上。

五色靈光顯照,繼而黯滅。

原地裏,師雨亭一手翻出另一枚陣盤托舉在掌心之中,那面陣盤同樣可以隔空掌控著烙印在地面上的五行花煞須彌法陣,若是有所不諧,必要時,師雨亭可以隔空挪移楚維陽的身形!

與此同時,師雨亭的目光長久落在了鏡面上。

這一息像是有著無窮次的枯榮變幻一樣的漫長,終於,當歲月光陰流逝過這一息之後,下一瞬,那晦暗而朦朧模糊的靜室內,是楚維陽的身形顯照於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