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數定周天圓融止(第2/2頁)

真個論及起來,齊飛瓊亦是此道的方家,尤其是以五行之道法煉煞,本就是她昔日裏所修持的蛇蛟蛻變之路。

好生感應了一會兒,齊飛瓊的心中大抵有了計較。

繼而,齊飛瓊才用著甚為慵懶且嘶啞的聲音緩緩地開口道。

“師兄,這曾師弟被妾身安排在了明日裏的第三場,道書本就是他拿出來的,是曾家的淵源家學,妾身如今誦念得來,竭盡全力,許只得其上二三成光景,許是非得曾師弟當面,展露道與法相互印證磋磨,才得以教師兄洞見其中全貌。”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輕輕頷首應下,並且將這位曾師弟的次序牢記,暗自提醒著自己,要在第三場時將精氣神調養至巔峰,盡量於他身上有所印證。

緊接著,又聽得齊飛瓊繼續感慨道。

“說來,吾宗於五行之道的顯照,反而不是最多的,蓋因為不論是真龍法力還是五色龍相,亦或者是龍鱗法陣,這些變化愈是繁浩與駁雜,誠然手段蠻霸,實則卻失了五行之道的純粹,若真個論及起來,該著是五行宗門人最是極於五行之道。

只是可惜,觀照此行,卻顯得五行宗運數不昌,香火不盛,也只劉玄甫一人願意登壇與師兄演法,被我安排在了後日的後半程。”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一邊記著次序的同時,一邊想起了五行宗的諸位門人,只說從酒會丹宴開啟再到伐火龍島的那一夜,從程玄中再到他們家小師弟,盡都是殞命在楚維陽的手上。

一次赴宴,本也不可能一宗嫡傳道子盡數前來的。

至於今日,豈不就是運數不昌,香火不盛!

再至於劉玄甫……

楚維陽復又頷首道。

“安排從來都不在多寡本身上面,道與法的機緣,往往盡都在極精妙的細微之中,曾師弟的鬥法,我是觀瞧過的,本就不算差了,再加上個五行宗的劉道友,許是正好恰到好處。

倘若機緣就應在這一番,許是無須多安排甚麽人,只他二人便已經盡善盡美;倘若是功果圓融的路還需得磋磨,哪怕便是將五行宗的山門都搬到海島上來,怕也難全其數。

畢竟,這劉玄甫,已然是五行宗的一眾假癡不癲的瘋子裏面沒那麽瘋的一個了。”

說及此處,楚維陽忽地一頓,緊接著,像是想到了甚麽,轉而又叮囑給齊飛瓊聽。

“將劉玄甫安排在後日的最後一個罷!對!最後一個!不論成與不成,他都是最後一個了!”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擁著齊飛瓊,已經緩緩地站起身來。

感應著天時變化,已然是清晨時分,天將要蒙蒙亮的時候。

一夜修養過去,正是楚維陽又需得要登壇演法的時候。

……

第一日,第二日。

接連的定勝,教楚維陽從最一開始的安寧與愜意,從身心的通泰,一點點的朝著麻木與尋常心神境遇的平和,一點點的緩慢過渡著。

而伴隨著這一過程,這人世間,玄元兩道,乃至於諸道城法統傳承,所有關乎於此境界有跡可循的道法外象,都已經伴隨著於九疊符陣之中的磋磨與印證,一同深深地烙印在了楚維陽的心神之中。

與法統的全貌無關,但通過這樣的外象,卻已經足夠教楚維陽窺見一鱗半爪的道法義理,進而又教楚維陽將這些熔煉貫穿在一起,如同對鏡觀照一般,徹徹底底的化作了那符陣之道寰宇萬象之一。

進而,每一絲一縷的進益,都足以教楚維陽的心境更為沉澱下去,這樣的麻木與平和的蛻變,並非是甚麽壞事,至少,等真正接連定勝到了後面,諸修在觀瞧去的時候,楚維陽的身上,便愈發的有了屬於地師之道宗師的些許氣韻。

淵渟嶽峙,不外如是。

只是唯一教楚維陽覺得美中不足,稍顯的有些遺憾的事情,則是在與曾師弟的演法過程之中,饒是經過了長久的磋磨與印證,哪怕楚維陽已經明晰的感受到了五行符陣的進益,但是距離這混同其余諸般符陣的圓融與無漏,總還是差著一定的距離。

他曾經對曾師弟寄予厚望,蓋因為這才是真正精通五行之道的天驕修士,至於真正的五行宗門人,一群假癡不癲的人,真正得以區分他們的只有魔怔和十分魔怔這兩種分別。

這樣的人,又豈能真正將五行道法展露的淋漓盡致?

可終還是到了這一步,接連的定勝之後,楚維陽幾乎迎來了登壇演法的最後一局,也是與諸妖族天驕約戰之前的最後一局。

五行宗,劉玄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