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龍紋疊鱗論敵我(第2/2頁)

這一番話說罷之後,楚維陽甚至揚起手來,切實的教老道人與齊飛瓊都能夠觀瞧到,然後掌心中顯照五色玄冥的毒煞法力靈光。

只這閃瞬間的五色流轉之間,齊飛瓊便好似是從那極盡隱晦的言外之意裏看到了絲絲縷縷的靈光絲線從迷蒙霧靄之中顯照出來,要將她的身形緊緊地纏裹住。

可是等她想要思量仔細的時候,卻只覺得楚維陽好似是將甚麽都說了,卻又像是甚麽都沒說,那迷蒙霧靄甚是厚重,教人怎麽都無法瞧的真切。

而就在齊飛瓊仍舊兀自思量著的時候,到底是歷世長久,原地裏,老道人便好似是借著楚維陽那顯照出的五色毒煞法力靈光,想到了甚麽一樣。

“嘶——”

靈光之中甚是清晰的傳出了老道人咂摸嘴的聲音。

而原地裏,楚維陽也不管老道人想到了甚麽,只是沉沉地猛地一點頭。

“所以說,前輩,千言萬語還是一句話,再有人為了張有觀道友的事情來尋我,我又該如何說呢?若只是了卻因果,無須寶材,晚輩都能應下,可若是需得教晚輩更為難……卻是不好答應了!”

聞聽得此言,果然,那兜轉顯照的靈光之中,老真人切實的沉默了下來。

就像是出身皇華宗,又是道城嫡傳子弟的張都一樣,許是在楚維陽眼中的極盡倨傲在張都的眼中卻已經是前所未有的謙遜平和。

從始至終,皇華宗的老道人都渾然未曾想到過,楚維陽竟然會有膽子,用這樣虛虛實實半真半假的事情來誆騙自己。

他見過了太多平日裏客客氣氣的同道,也見過太多戰戰兢兢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散修。

修為高低都還是其次,楚維陽篤定的認為,只消這人還有心智,便須得被境遇所桎梏,自己便有著話術施展的空間。

於是,在極短暫的沉默之後,老道人緩緩地開口說道。

“似小友這樣說,果然背後有麻煩事情,不好強人所難,可是……”

這般溫吞的說著,忽然間,老道人好似是想到了甚麽一樣,自覺地有了一番教楚維陽無法拒絕的條件。

靈光兜轉之間,一枚玉簡墜落下來,正落在了寶匣上。

緊接著,老道人的聲音響起,語調之中卻平白多出了幾分悠然意味。

“小友,這是吾宗一門偏僻秘法,可以將靈鐵鍛煉得‘皇華龍紋疊鱗靈鐵’,進而以此等靈鐵,可煉得鍛體修士近身一類寶器,最是堅韌不過,不拘法力屬相,尤喜氣血之力洗煉;吾宗鍛體之道傳承算不得高邈,唯此法精巧,歷年來,也曾多次贈與過相善的道友。”

說到這裏,皇華宗的老道人猛地頓了一下,而適時地,楚維陽的臉上也露出了極盡糾結,想答應,卻又躊躇不定的姿態。

也正此時,老道人趕忙趁熱打鐵,言說道。

“小友,只消你應下,了結卻因果,這靈材與秘法,便盡都贈予小友!”

又是短暫的猶疑之後,終於,楚維陽一咬牙,財帛動人心之間,還是應了下來。

“好!只是前輩不可再害我!咱們需得將因果說定!這盡都是賠禮致歉的靈材與秘法,渾然無有張有觀之流散修的甚麽事情!”

聞聽得此言,瞧見楚維陽的神情篤定,老道人還以為這小小散修上道,連帶著那靈光抖動,不時間有著笑聲傳出。

“善!大善!便依小友這般說法!老夫一字一句皆是為吾宗因果所應諾——此中只有替吾家張都道子賠禮致歉的份兒,渾無外人半點幹系!”

……

外海極深處,百界雲舫之中。

頂層,靜室。

青荷捧著一摞制式古樸的玉簡,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扉,走入靜室之中。

她低著頭,小心的看著懷中攬著的玉簡。

“師尊,這是我在宗門古籍之中找尋到的,關乎於此類丹宴,自昔年伊始,歷代的變遷過程,想必玉樹……”

只是這般說著,卻長久未曾聽到自家師尊的應話,等青荷頗詫異的擡頭看去時,卻見不知何時,靜室之中竟被師雨亭放置了一面和墻壁一般大小的寶鏡,此時間,師雨亭身著朦朧紗衣,正立身在寶鏡前,翩翩起舞。

似是感應到了青荷看來的目光,師雨亭動作不頓,頭也不回。

“荷兒,將那甚麽玉簡盡都放在桌上,且過來,替為師撫琴。”

話音落下時,青荷卻駐足在原地裏,只噘著嘴,也不答話,更不動彈。

直見得了青荷這樣的反應,師雨亭也終是嗤笑了一聲。

“甭在那兒使小性子了,也是隨侍過公子許久時日的人,竟然連咱們最重要的對手是誰都沒能在之前打探出來,真是教你白白忙活一陣,瞎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