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竹風不斷涼如水(第2/3頁)

兩種已然頗有損耗,極盡枯竭的雷光,在這種角力之中,幾乎在同一時間,隨著嗡鳴的顫抖聲,轟然間破碎開來,化作靈光塵埃,漸次消散在漫空中。

與此同時,原地裏楚維陽輕輕撫掌。

“不成了,法力已竭盡,這一局,平手罷!”

一旁,諸修觀瞧著,都未曾出聲。

而原地裏的允函則更為沉默,抿著嘴甚麽話都沒有說,只是自那一日守秘鬥法之後,她像是留下了甚麽後遺症一樣,幾乎在楚維陽話音落下來的閃瞬間,便下意識的低頭朝著自己蓮足前看去。

可往往目光還未徹底垂落,又教她趕忙擡起頭來,深深地朝著楚維陽看去一眼。

然後在無聲息的頷首示禮之後,便折轉身形,從諸修劃歸的“決死法壇”範圍之走出。

於是,楚維陽又依照著順序,看向了一旁的允平。

“允平道友,且稍待一會兒,教我恢復一下法力……”

只是原地裏,楚維陽的話還未說罷,忽地,一道道悠揚的鐘磬之音自山頂道宮之內傳出。

幾乎閃瞬間,早先時冉靖所曾經言說過的話,便湧現在了自己的心頭。

所謂的酒會丹宴,無外乎是各自尋著散漫的借口,博取聲名的同時,將那些雜魚先清出場;再然後,則是由東道主持,商議個甚麽議題,許是便以伐火龍島之事的位次,分出上下高低來。

只是純粹酒會丹宴的進境,對於楚維陽而言倒沒有甚麽,可是這樣的進程變化,也同樣意味著,那因著酒會丹宴而在自己身上布下來的局,那些朦朧霧靄之中纏裹而來的絲線,大抵也該在此時間又緊繃了幾步。

許是已快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思量及此之時,楚維陽眼眸中有波瀾升起,復又消弭了去。

他兀自帶著那平和的笑容。

“看來今日是不巧了,咱們且去演法宮,聽聽此地東道,皇華宗的張道友要言說些甚麽罷。”

話音落下時,自有允壽出聲,與楚維陽應和著閑敘兩句,便要走出庭院,往山頂去。

而原地裏,那一閃瞬間楚維陽目光之中的殺念變化,卻教允函瞧的真切。

也因為,到底允函還是頗疑惑的朝著山頂道宮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去走個過場的事情,還未到真個出手鬥法的時候,怎麽五毒道人這也要動殺念。

是了,和那日幾若沒甚麽分別的眼神呢……

……

許是動身的時候便已經晚了些,等楚維陽走入演法宮內的時候,四面的蓮花法台上,烏泱泱一片,已是人擠人的狀態。

也懶得再挑選甚麽地方,楚維陽心道,這又不是那甚麽紫霄宮,於是,遂順勢與神宵宗一同並排坐在了一起,正好被允壽和允函兩人夾在正中間。

而自坐定的閃瞬間,楚維陽的目光便從人群之中橫掃而過,在觀瞧著此間諸修的同時,也既有目的一樣的找尋著幾個目標。

左炎,還在,也不知拿話忽悠了誰,正攏著一群人,似已經聚起勢來。

張有觀,也還在,此時間一個人靜坐在演法宮的角落之中,接連這麽久的酒會丹宴過去,此人仍舊是一副與眾人格格不入的模樣。

再看去,有幾位以殺伐手段著稱的戰力高絕的大教道子也都在,連冉靖的身形也教楚維陽瞧的真切,許是經過了幾場殺伐,如今身形氣勢中愈見冷肅,愈像了離恨宮的道子。

可正此時,當楚維陽的目光已經在人群之中都轉過一圈了,忽地,他目光頓住,復又從人群之中掃過。

盧北海呢?

許是瞧見了楚維陽四下裏張望的目光,允壽隨即開口問道。

“五毒道友,這是找誰呢?”

稍稍思量了一瞬,楚維陽自覺地,那等元門的散修,與神宵宗道子也該沒甚麽幹系,也是,楚維陽便坦然將盧北海的名字說與了允壽聽。

聞聽得此言,卻見允壽笑了笑。

與楚維陽一走進庭傑道宮內便只顧著大快朵頤不同,這些時日裏,允壽同樣是曾經與諸修有過交流的,知曉些發生過的重要事情。

事關盧北海,正是其中之一件。

“事情……貧道不大好明言,只是因著道途之爭,盧道友與劍宗的靳道友生了些口角,於是往決死法壇上走過了一遭,當然,只是分得了勝負高下……”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幾乎下意識的看向另一角,那是謝姜與靳觀並肩端坐的身形。

如今靳觀仍然安在,那麽勝負已然不必多說。

許是共情在了劍宗這一點上,許是共情在了散修這一點上,總之,想到了這樣的結果,連楚維陽都不禁生發出了些許戚戚然的悲愴情緒。

也正此時,皇華宗的張都道人緩步走上了法壇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