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再示警各有所應(第2/2頁)

做罷這些,楚維陽方才折轉過了身形,立身在孤峰頂,俯瞰向整座島嶼。

道人的眼神冷漠的掃過了那一眾神情驚惶且不知所措的血煞道修士,緊接著,楚維陽將目光落在了那連綿起伏的山巒之間,看向了那因著眾人的開鑿而曝露在外的礦床。

只一眼,尚且瞧不出甚麽名目來,可仔細看著其上滿蘊的靈光與那豐盈的煞炁,便已經教楚維陽徹底挪不開眼睛了。

誰能想到呢,還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

庭昌山,山頂道宮之中。

立身在門扉後面,簡寒枝身披著龍虎道衣,拄著青枝竹杖,他分明是中年容貌,此時間卻用一種極盡滄桑的笑容看向丹霞老母。

“師妹,這次,師兄得走了。”

聞聽得此言,丹霞老母似是想要隨之附和著笑起來,可是咧了咧嘴角,卻怎麽都沒法展露出笑容來。

好一陣,她那蒼老的表情難看極了,扭曲在一起,竟似是欲笑不得、欲哭無淚一般。

“那好……師兄這一次是要去哪裏逍遙?難不成還要去西邊大雪山不成?總需得給師妹個準地方,否則來年的信箋都不知該送去哪裏了。”

原地裏,簡寒枝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師妹,我是說,我得走了。”

聞聽得此言,丹霞老母像是剛剛才聽明白了簡寒枝的意思。

“師兄你是要……”

至於此刻,許是因著心緒激湧,簡寒枝這裏反而笑的愈發灑脫起來。

“我負了師尊,後來又負了你,做這些,是因為打從一開始,我的心中便只有逍遙,可是直到這些年過去了,我方才發覺,哪怕是駐足在金丹境界的巔峰,我仍舊不得逍遙,許是更進一步,眼前會有不一樣的境遇。

在中原是不成了,這麽些年,我始終未曾感應到絲毫機緣的氣機波動,許是遠走域外一趟,能夠教我看到些許的希望,如今我還有去闖的心氣兒,總好過沒了巔峰狀態之後,晚年抱憾,老死在床榻之上。”

聞聽得此言,終於,丹霞老母的臉上,終於瞧見了一抹極淺淡的笑容來。

“好,師兄,你且去罷,看來我是沒法給你寄信箋了,若是來日於金丹之上有所成就,師兄記得與我來信。”

說罷,簡寒枝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

再看去時,那道宮緊閉的門扉已經洞開,然後,原地裏一道赤光顯照,將簡寒枝的身形一裹,下一瞬,幾若鳳鳴九天一般的破空聲響徹,便見簡寒枝飛遁著,直往西方而去,倏忽間不見了蹤影。

……

與此同時,乾元劍宗,截雲一脈。

峰頂道宮之中,偌大的道宮內門扉緊閉,四壁上香燭繚繞著朦朧光暈,應映照著一道又一道似實似虛的篆紋,那些篆紋交織著,化作一道無上法陣,將整座道宮護在其中,不使絲毫的氣機外泄。

而在這偌大的道宮之內,則是清海老道那蒼老且淒厲的嘶吼聲連綿的回響起來。

仔細看去時,這一脈的四位金丹境界大修士盡都在場,不只是清海與清河二人,連帶著之前養傷靜修的清泉與清溪,也盡都從閉關狀態之中走出。

只是如今端看著,兩人似仍舊未曾徹底修養過來,清泉懸照在鏡輪之中的本命法寶上,那斑駁的裂紋仍舊顯照著,有所彌合,卻仍舊深入玉質之中,連帶著清泉的氣息,也前所未有的頹靡著;而一旁的清溪似是瞧不見甚麽氣機的變化,只是自始至終,她那鏡輪道果卻始終隱而不現。

而此刻,清河、清泉、清溪三人的注意力,卻全數都在高台正中央處。

他們各自配合著,不斷的以劍指書符,隔空挑著一道道靈光,朝著清海老道這裏刷落去。

劍宗修士極於劍道,故旁門雜法不昌,此時間,他們只能以劍意法印刷落清海老道這裏,以之強行化煞。

可這樣的舉動,卻必然要來帶幾乎漫長如同酷刑的痛苦。

此時間,趺坐在正中央的法台上,清海老道反復淒厲的嘶吼著,渾身血肉模糊著,不時間隨著身形的顫抖與痙攣,更要從血光之中擠出靈韻來,虛虛的顯照出玄龜的幻象。

終於,某次氣喘籲籲的間隙,清海老道緊咬著牙,幾乎深恨一般的念著。

“庭昌……庭昌……”

“去外海!尋回靈物!尋回靈物來!”

“吾門再證道一位!然後往庭昌山去,伐山破廟!”

“辱人太甚……辱人太甚!”

“該死!都該死!”

而原地裏,三道人不著痕跡的對視著一眼,卻誰都未曾有接話茬,只是不斷地變幻著手中的法印,趕忙又刷落去。

緊接著,清海老道那怨毒卻又淒厲的慘叫聲音響徹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