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山魅食時人森寒(第2/3頁)

而同樣的,另有一處符陣的缺口,映入了楚維陽的眼中。

那是上一回時,楚維陽破開百花樓符陣的地方。

一念及此,楚維陽的袖袍之中,復又是一道幽光垂落,霎時間,明光兜轉之中,立身在一旁的五人忽地動起身來,在那鏡光念頭的牽引下,各自踏上了不同的嶙峋山路。

可也不知是玄真寶鑒的品階不夠,還是鐘朝元的魂魄真靈不圓融導致的掌控不諧。

這會兒再看去時,那嶙峋的山石起伏之間,五人步履僵硬且機械的行走著,不時間,還要被山巖與雜草絆倒,分明磕碰的人身上血肉模糊,復又割裂了衣衫,崩裂開來了原本的傷口,那這幾人卻像是毫無知覺般,復又呆滯機械的站起身來,眼中只有那幾處黯淡明光洞照的不諧之處。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一翻手間,遂也取出了一枚靈玉來,而後,在淳於芷的言說之中,楚維陽的指尖捏起一道劍氣,一點點從靈玉上刮下玉屑,先是雕琢成玉符的模樣,漸漸地又從其上篆刻起蜿蜒崎嶇的紋路。

良久時間,當楚維陽立身在半山腰處的時候,在他的身後,是五人鼻青臉腫、渾身是血的呆滯站立著。

再看去時,縈繞在山巖之間的晦暗明光這會兒正兀自消隱了去,不時間那晦暗靈光的兜轉,都隨著符陣的復原而愈顯得圓融。

漸漸地,似是有微微晃動的光影烙印在了山巒上,漸漸地再看去時,原地裏,自半山腰往上,山巒孤寂,哪裏還有楚維陽一行人的身影。

而原地裏,被符陣遮掩著身形,楚維陽引著五人,復又踏著熟悉的山路,往古修洞府處走去。

……

好半晌,當楚維陽立身在昔日傳法的幽暗洞府之中的時候,再看去時,那五人復又彼此相助著扛起一塊巨石,正堵在了半坍塌的洞口處。

倒也不至於說是嚴絲合縫,只是在外面一眼看去時盡都是山石嶙峋的表面,唯有一道縫隙,可教一人略顯艱難的鉆進鉆出。

做罷這些,霎時間,洞府之中幽暗的便恍若是那夜幕提早降臨了一樣。

可楚維陽只是眨巴著眼睛,很快的,便已經順利的適應起這種幽暗來。

無窮無盡的黑暗將楚維陽的身形包裹,只在這巨石堵在洞口的閃瞬間的變化,便倏忽間教楚維陽感覺到了一種無言的安寧。

而與此同時,尋到內裏一間尚且幹凈的空曠石室,那早已經自顧自跌打的快瞧不出原本模樣的五人,遂又在幽光的牽引下,依靠著石壁,並排著跌坐下來。

下一瞬,楚維陽便已經立身在了其中某一人的面前。

“擡手。”

“運轉法力。”

“懸照在掌心!”

伴隨著楚維陽略顯陰冷的聲音響起。

霎時間再看去時,那幽暗的石室之中,便有了第一道微茫的光亮。

暗紅色的法力倏忽間從那人的掌心之中顯照出來。

緊接著,是第二與第三道靈光顯照,那是楚維陽顯化出來的水火之力,只霎時間,便將那道法力一裹。

倏忽間,靈光交纏回旋之中,那道暗紅色的法力便在水火磨盤的磋磨之中,霎時間潰散開來,點點靈光之中,只余那純粹的暗紅色血煞,被翠玉火與烏光水煉化而去。

內視之間,那在命府寒潭之上的九面玄龜還好,變化細微些,只是在其上的龜甲紋路變得更為玄奧古樸了些,反而是蟾宮心室內,那長久懸照的翠玉火中,白鵠與青鸞火相回旋於其中,伴隨著血煞的煉化,其上明愈盛,鳳鳴聲中,似是已有著開始孕育第三道火相的傾向。

一息,兩息,三息。

忽地,某一瞬間,那道暗紅色的靈光徹底在幽暗的石室之中潰散了去。

原地裏,忽地,楚維陽那如同自森森鬼蜮中爬出來的幽冷聲音再度響起。

“繼續!”

唰——!

暗紅色的血煞法力再度顯照,許是真個聽到了楚維陽聲音之中的迫不及待,那法力自掌心之中交纏,倏忽間看去時,幾若是一道血焰懸照。

那暗紅色的焰光明滅不定的躍動著,一時間,愈發映照著楚維陽的臉龐陰晴不定。

於是,復又在良久的靜謐之中,幽暗的石室裏,愈見那水火聲勢愈演愈烈。

直至良久的時間過去。

哪怕眉心處有著符咒烙印,哪怕心口與命府具都貼著咒印,可終至某一瞬間,法力幹涸之後的劇烈不適,仍舊教這人從昏沉之中清醒過來了些神智,他艱難的張開嘴,那喉嚨的擠壓聲裏,盡都是滿蘊痛苦的抽吸。

緊接著,楚維陽一揚手,幽光倏忽而過,復又教此人昏睡過去,徹底沒了動靜。

而後,楚維陽踱步到了另一人面前。

“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