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乞得溪山作醉鄉(第2/3頁)

莫說是思考與沉吟了,只閃瞬間,那紛繁的淩亂光影顯照,沒多久,便教他連到底自己是誰都難分辨清楚了。

那自側旁的淩空處懸照的,正是楚維陽手中的另一件寶器,太陰通幽玄真寶鑒!

這兩件寶器祭起,蓋因為內裏皆有魂魄真靈在,除卻需要楚維陽長久持續的法力灌注,甚麽劍氣的灑落,甚麽幽光的洞照,皆盡出自於淳於芷和鐘朝元的手段。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復也一步踏出。

左手揚起的時候,金玉寶塔被他托舉在掌心中,明光飛躍在半懸空中,自層疊霧靄之中若隱若現的同時,更恍若是光雨一般,偏偏灑落著水火兩相篆紋。

與此同時,楚維陽的另一手,將山河簋托舉起來,寶器稍稍傾倒的瞬間,烏光水與翠玉火便倏忽間化作兩道交纏的靈光飛雲,一同飛入霧靄之中的瞬間,霎時便與那金玉寶塔之中灑落的篆紋重疊在一起。

而且,在經過了山河簋中無上寶材加持的水火之力,在那一道道篆紋的增幅之下,愈顯出幾分天象的巍峨!

那烏光水熊熊回旋,乍看去時,恍若是海眼漩渦顯照與復刻!那翠玉火洶湧,乍看去時,巍巍聲勢如同是山崩地裂。

那本是曾經楚維陽布在靈浮島上的護道大陣,可當時,這法陣能夠在滔天海浪的面前,庇護下整座靈浮島,那麽此時間,楚維陽稍稍變化法陣細節,以此困住一艘法舟,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是覺得自個兒烏龜殼頗具先見之明麽?那便縮在裏邊,不要再想著出來好了!

未曾用毒,自然,那解毒的寶丹,便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水火兩相法陣落下,若陰陽磨盤,鎮壓四方氣韻,無窮劍氣侵襲而來,只電光石火之間,那教諸修洋洋自得的鎏金護罩便陡然支離破碎開來。

再看去時,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刺破他們的衣袍,割裂他們的血肉,劇烈的痛楚教他們從心神的眩暈之中倏忽間清醒過來,可這樣的清醒,復又教他們愈發清楚的感受到源自於泥丸宮內的腫脹撕裂感覺,無邊的劇痛反復的在內外交織著,愈發教人想要昏厥過去。

而在這閃念間的清醒之中,那老王驚恐的看向楚維陽這裏。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本來應該是泥濘裏渣滓一樣的散修,不過是仗著手散修裏銳利殺伐的手段廝混出諢號來的人,分明已經破去了他的殺招,可下一瞬間,這人一翻手祭起四件寶器,乾元宗的劍氣與庭昌山的演靈咒同出一人。

這道城之外的世道,到底是甚麽時候,變成這般詭譎模樣的?

可是老王心中的詫異,卻注定無法得到答案了。

只閃瞬間,無邊的劇痛反復交織著,便徹底的撕毀了他的神智,無邊的漆黑仿佛是眼前那晦暗的天穹,要無邊無際的席卷而來,將他的心神淹沒。

可也正是這一瞬間,楚維陽忽地詫異了一聲。

“咦——?”

下一瞬,不論是水火法陣,還是劍氣長河,又或是記憶洪流,都隨著楚維陽那一閃瞬間的驚呼戛然而止。

隨即,楚維陽擡手一招,遂見那法陣之中,一道回旋的水火之力,彼此交纏,復又裹挾著一道暗紅色的法力,倏忽間遁至了楚維陽的手中。

法力自然是源自於血煞道孽修的法力,自始至終,楚維陽是以泰山壓頂的姿勢鎮壓過去的,除卻最一開始的時候祭起符箓,他們竟無有在楚維陽層疊手段面前掙紮出手的機會。

便連這道法力,都是在被劇痛折磨的瞬間,無意識的揮灑開來的。

此時間,水火之力裹挾著那道暗紅色的法力,不斷的交纏著,仿佛是水中混了油,然後油水復又澆灌在了焰火上面。

只霎時間,那暗紅色的法力竟然被楚維陽全數煉化了去,登時間,原本孱弱的水火之力倏忽間暴漲開來,其上氣韻愈發連綿強盛。

這等底蘊上的強盛加持,教楚維陽驚訝的發覺,竟然遠勝於直接從妖獸的軀殼之中汲取來的血煞之力。

一念及此,楚維陽復又一步邁出,只霎時間,便已經立身在舟頭近前,擡手一招,玄真寶鑒落在楚維陽手中,倏忽間鏡光照著那老王的眉心一朝。

“你說……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就這麽墜在我身後,要來襲殺我?”

老王在鏡光的洞照下,憨傻呆愣的開口回應道。

“是聽得道城中的傳聞,說是你泄了一樁很了不得的事機給神宵宗的範老聽,結果沒幾天,道城諸修齊出,便將陣線推到了海上,我等想著,倘若是活捉了你去,獻給哪位妖族大修,許是都能淘換來些妖脈,教吾等更進一步……”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反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