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馭獸煉蠱養貪念(第2/3頁)

馬管事艱難的咧咧嘴。

“得是甚麽樣的福氣,能教你給丹霞老母當幌子!”

楚維陽嘬了嘬牙花子,咧著嘴似笑未笑,然後掂了掂手裏的木匣。

“我這點兒腦子,糊弄閆見明都夠嗆,他回了山門,若是將過程都盡數說了,恐怕隔著千裏萬裏,丹霞老母也已經將我看透。”

“她未必沒有預料到,我能夠猜度到這一步。”

“所以寶材翻了好幾番,盡都是賣命財,她希望我強大起來,但又不至於強大到失控的地步。”

“那麽這部毒經,原委說得再曼妙高深,恐怕未必能如我的意。”

說著,楚維陽漫不經心的將那枚墨綠色玉簡從木匣中捏起,輕輕地貼在眉心處。

神念兜轉,一道道陌生的文字在心神之中流淌而過。

良久之後,楚維陽睜開眼睛,低著頭默默地看著手中的玉簡一點點潰散去靈光,最後化作齏粉,從指縫中隨風而去。

又輕輕撚著,抹去掌心最後一點灰燼與塵埃,楚維陽像是看到了盤王元宗五百年前一段因果故事的結束與逝去,在後人的無聲喟嘆裏,一點點湮滅在光陰歲月裏。

一旁的馬管事,已經閑極無聊的在撓自己的頭發,此刻看著楚維陽不言不語,旋即問道。

“怎麽樣?要我說,你本就不該報太大的希望,《青竹丹經》我沒聽說過,可甚麽五百年前扛鼎的人物,聽來就像扯淡也似,你們盤王宗大貓小貓兩三只,凋敝多少年了?期間幾百年,山野裏連人樣都混的快沒有了,這樣的扛鼎人物,也配談創經?耶耶扯塊腳皮下來,都要比他那幾個字耐看!”

聞言,楚維陽斜斜的瞥了一眼馬管事那已經不復存在的下半身。

“管事,說得很好,以後不許說了。”

……

又三日。

摘風樓前。

楚維陽摶泥制甕,半人高,水桶粗的厚實陶甕擺在平坦的地面上。

一旁馬管事坐在木椅上,拿手撐著身子,探著頭往甕裏看。

大甕中,幾種樹海裏尋常可見的靈草靈藥,被楚維陽尋來,細密的鋪了一層又一層的草墊,而在這些草墊之中,一枚枚蛇卵恍若羊脂白玉一樣,錯落有致的被楚維陽平鋪在了草墊中。

內壁上面,有幾處刻意挖出來的坑洞,被恰到好處的鑲嵌上了十余枚靈石。

換成尋常時候,楚維陽斷沒有這麽大的手筆將靈石用在這上面,到底還是旁人給的浮財,用來毫不心疼,頗有些揮金如土的豪橫氣勢。

這些靈石高低不同的鑲嵌在內壁上,仔細看去時,隱約有幾分玄奧在,恍若是布下了某種陣法,將整個大甕的內裏氣機束縛於一處。

若日月回旋,像星鬥列天。

伸出手,將最後一層草墊鋪在最上面。

一枚枚蛇卵盡數隱沒在靈草靈藥之中,連靈石都被遮掩在其間,楚維陽這才直起身來。

他有些猶豫的擡起手掌,放在大甕正上方,然後以劍鋒劃過掌心。

霎時間,殷紅的鮮血一點點滴落大甕中。

肉眼可見的,隨著楚維陽的鮮血滴入其中,有著一縷縷蒸騰的晦暗霧靄從楚維陽的血跡之中散逸開來,那是極其精純無比的煞炁,朝著四方浸染,愈演愈烈的同時,又被靈石布成的陣法,緊緊地拘束在內壁之中。

而與此同時,一樣變化鮮明的,則是楚維陽那一點點變得煞白的臉色。

到底是病體,只一會兒楚維陽就覺得眼前眩暈,趕忙將壓在舌頭底下的龍虎回元丹吞下。

灼灼熱流流淌向四肢百骸中,楚維陽這才像是活了過來,又看到掌心處傷口有愈合的趨勢,遂毫不猶豫的又劃了一劍,這才將長劍拋到一旁,提振起精神來,以手捏成劍指,點在手腕處。

一時間,楚維陽口中振振有詞,含混的語調配合著神念的變化,引動著體內法力的兜轉。

不一會兒,那掌心傷口處,原本嫣紅的鮮血,便陡然變得暗紅起來,最後幾乎成了烏紫色,只一眼看去,便像是甚麽毒物一般。

與此同時,幾乎被楚維陽鮮血淋遍的草墊,在被這樣暗紅鮮血噴灑的時候,仍舊像是被腐蝕了一樣,滋滋滋的冒氣白煙來。

刺鼻但有濃郁的藥香氣息開始彌漫,卻同樣被陣法拘束在了大甕之中。

最後,是楚維陽捏起一枚靈石,放在掌心的傷口處。

然後動蕩劍氣,將染著楚維陽鮮血的靈石攪成粉末,最後再將這樣的粉末均勻的灑在甕中。

等到楚維陽做完這些,然後用一張書著密密麻麻篆紋的符紙將甕口封起來之後,馬管事這才撇了撇嘴,像是看完了熱鬧之後滿是嫌棄的觀眾一樣。

“說是魔門修法,裏裏外外透著一股子旁門左道的膩味,這一缸亂燉,竟也覺得自己是盤菜了!”